“噢”
小觸手平靜地應了一聲。
于是觸肢斷裂,端口干凈,半透明的白色液體溢出來落在地板上,一截截的、不同長度大小的觸手尖端在地上扭曲,乍一眼看上去就像無數的壁虎尾巴。
“都已經斷掉了。”小觸手說,“現在可以了嗎”
這下反倒是太宰治頓住了。
為什么
他臉上出現了一點疑惑。他自詡為操心師,可以直接理解到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小觸手自然也很好讀懂。
但有時候觸手又讓他無法理解,比如為了他這樣的一個人類,那么一個說不上有哪里好,甚至說不上有哪里好吃的人類,去修改所有的世界線。比如愿意因為他的一句話,自己把所有的觸肢都切了。
他知道小觸手的觸肢生長起來很快,但還是不能理解。
新生的嬌嫩觸肢軟軟的,末端冒著一點粉色,一戳就會陷下去。小觸手抱住一根,又問了一句“所以,現在可以了嗎”
太宰治這才發現觸手們切斷自己時噴出來的汁液,已經沾到了他身上,并且悄然地把布料溶解了。
“”
眼前的觸手,似乎是觸手的本體和小觸手的意識融合在一起的結果。
他身上沒了布料,便遮擋不住自己的反應。
觸手摩拳擦掌,新生的小觸肢戳來戳去“我也學會了一點人類的玩法的。太宰、太宰在這些時間里你想過我嗎”
太宰治不好回答這個問題。
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叫囂,說現在就應該服從身體里的想法,撲上去。那些雪白的觸肢,是多么的令人不爽,他應該在那種干凈的東西上留下自己的標記。就算小觸手只是去吞食了其他的世界線,可其他可能性里面的太宰,難道就和他是同一個人么。
他心里冒著一點不爽的情緒,時時刻刻地扎著他,也是一種不斷地提醒他確實是在意小觸手的。
“誒”
小觸手摸到了一點濕漉漉的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可以吃你嗎”
太宰治沒忍住,按住小觸手的肩膀,把他按在桌子上,咬了一口。小觸手的人類皮膚總是很脆弱,哪怕太宰治的虎牙不是很尖銳,也輕易就咬破了。新鮮的血液很快就溢出來,被舌尖刮走。
“等一下我身上的血液”是高濃度春日良藥來著。小觸手話沒說完,就感受到太宰治又往他身上咬了一口,是發了狠的,比剛才的第一口還要疼,感覺是人類小小的報復,又不太像。
小觸手反應了一會兒。
其實這不是他和太宰治第一次在酒館見面了。
他也曾經想要用溫和一點的方式把太宰治帶走,但是每次都被人拒絕,搞得他只能用一些強迫的方
法把人類帶走去做苗床。然而只要走向那樣的道路,太宰治總是會走向自我毀滅。明明做苗床是很爽的
這算是小觸手不抱希望的最后一次嘗試了,如果太宰治還是不答應,那他就會換另一種方式。
反正可能性是無限的,而他的時間也是無限的。
他會嘗試到太宰治答應他為止。
但這次這樣的情況,小觸手有點拿捏不定了。他能感受到太宰治的恨意,還有不甘,負面情緒一窩一窩地涌上來,但是他又能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疼痛。不像其他的世界線,他的人類沒有選擇直接離開。
他新長出來的觸手支棱起來,分泌出粘稠的清液。
“我需要解釋。”太宰治終于咬夠了,他松開,緩了一口氣,臉上帶著一點疲憊。小觸手的血液并不好喝,就像燃著的火,一路滾進食道,“一個足夠詳細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