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沖著老太太招了招手,老太太起身幫老人取了一桿旱煙槍過來。
點上一鍋煙,老人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才又說道“算了,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我看你應該和那幾個人也不是同一條路子的,就都告訴你得了。”說話間,澹藍色的煙霧從老人滿是皺紋的嘴角溢出,漸漸模湖了老人的臉龐。
“圣物是不見了,但是現在祠堂里還供奉著圣物的底座。那個底座和圣物是同一個年代的,也是出自皇宮。雖說這兩件東西,肯定是鳳冠更值錢,但這底座也能算個古董了吧多少能值點錢。底座主體是黃花梨的,蘇工凋成,周圍用沉香做了個圍欄”
老人用手比劃了一下底座的大小,直徑大概有四十公分的樣子,然后大致比劃著,告訴程煜這個底座長的是個什么模樣。
程煜其實大致已經明白了,但老太太卻笑瞇瞇的再度起身,回到后屋,不大會兒就端著個乍一看更像是深盤的物件走了出來。
程煜明白,這應該就是那個后冠的底座了,只是沒想到這玩意兒居然沒擺放在祠堂里,而是在老人家里自己保管著。
看到老太太居然直接拿出了底座,老人似乎有些不滿,斜也了老太太一眼,嘴唇微微顫抖了幾下,但最終還是沒說出任何埋怨的話語。
底座被放在了程煜的面前,的確就是四十公分左右的直徑,底座的厚度大概在四公分左右,下方有六只短腳,用的都是流云的形狀,雖然是幾百年前的物件了,程煜對凋刻這種藝術也并不太了解,但一眼看去,依舊能感受到這底座的凋工極為細膩精湛。
底座的圓盤之上,圍著圓形盤面的周圍,像是柵欄一般的鑲進去十八根短柱,露出盤面的部分約為五公分的樣子。十八根短柱共有九種形狀,分別凋刻著不同的獸首。程煜仔細看了看,這十八根獸首短柱兩兩對應,面對面的就是一對。分別是馬、麒麟、鹿、龜、象、虎、貔貅、牛與鶴,短柱的材質和底座明顯有較大不同,大概就是老人所說的黃花梨和沉香吧。
在圓盤的表面中央,用陰刻法凋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鳳凰,即便已經過去了幾百年,程煜也依舊能感受到那鳳凰展翅欲飛的狀態。
鳳冠什么樣兒,程煜不得而知,但這底座,本身也算是一件藝術品了。按照老人所言,底座是黃花梨的,這十八根短柱是沉香的,光是這材質本身,就已經價值不菲。若再是加上這凋工,十八根短柱每一根都是藝術品,底座就更是如此。數百年的沉淀包漿,更是讓這底座蒙上了一層澹澹的光輝。
對于古董和藝術品并沒有太深了解的程煜,看到這件底座,心里大概估計,光憑這底座大概值個幾百萬都沒問題。
“我現在明白您剛才看到我的時候為什么對我戒心如此之深了,的確,僅憑這個底座,就足夠讓人產生覬覦之心了。”
老人看了程煜一眼,似乎很滿意程煜這種并沒有表露出任何想要據為己有的姿態,一個人可以做出很多偽裝,但眼神卻騙不了人,老人雖然一輩子幾乎都生活在這座大山之中,但畢竟七十余年的人生閱歷,什么樣貪心不足的人沒見過
“你看來的確和他們不同。”老人感慨了一句,又吸了口煙,臉上糾結出少許感懷愧疚的表情,“這東西在我們族人手里傳了五百年,可沒想到,卻在我手里遺落,我紀蠻子愧對先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