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進入到金三角地區,毒販子也就是藏頭露尾的過街老鼠而已,跟警方或者軍方交火肯定有,但絕對是那種能跑的掉就絕不會輕易開槍的類型。
哪像南美以及非洲,雇傭軍這種職業竟然還依舊存在,那真是說殺人就殺人,宰人跟宰只雞沒什么分別。
當然,金三角地區,乃至東南亞一些內亂的國家也是如此。
高一鳴在大學期間,一度對雇傭兵很感興趣,他很難想象,在如今的地球上居然還存有雇傭兵這樣的職業。
因此他對此進行過很詳盡的調查。
了解的越多,就越是讓人感到心驚膽戰,在生活如此富足,科技如此高端的年代,竟然還有衛星都無法完全覆蓋的區域,還有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早上出門永遠都不知道自己今晚還能不能回來跟老婆操上一盤的人群。
也正因如此,高一鳴看到馬島警方的調查報告,只覺得觸目驚心。
他知道,不管程煜在那座小島上經歷了什么,自己都不能過多的去問。
是以他今晚詢問的,也都是些皮毛。
唯一一句顯得過分點的話,也就是剛才那句“火并不會是你挑起來的吧”。
剛問出口,高一鳴就有些后悔了,而程煜不予置評的態度,也更讓高一鳴心里明白,程煜在島上肯定也見慣生死了。
甚至于,高一鳴覺得,程煜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
以前刨除掉他身上程氏集團唯一繼承人的光環之后,程煜更多的就像是個高學歷高智商的普通人,哪怕程煜在短短一年的時間里,做成了很多普通人一輩子都做不成的買賣,高一鳴也并看不出他和自己有什么本質上的不同。
所有的不同,都只是來自于外在而已。
甚至于,不管程煜是否愿意承認,如果他不是程廣年的兒子,他所有那些看似成功的買賣,其實都不可能成功,那本該都是別人的生意。
可是現在,高一鳴卻覺得不一樣了。
剛才在吞拿,高一鳴剛剛見到從智利歸來的程煜之時,就已經感受到了程煜身上某些不同之處。
否則,哪怕高一鳴對程煜一貫很客氣,但無論是用敬語的“您”,還是那句“少爺”,其實更多的時候都是調侃靠上。
而剛才,高一鳴卻覺得自己并沒有再向程煜調侃什么,喊他少爺也好,尊稱為您也罷,都是高一鳴發自內心的念頭。
這種感覺很微妙,以至于高一鳴一開始也沒有感覺到,但等他回到酒吧,因為他接到程煜電話而直接被打發走的雙胞胎,在他一個響指之下又回到了他的身邊,這讓他感覺到,現在如同大爺一般的他,剛才在程煜面前,到底是如何的誠惶誠恐。
再等到程煜面對他的問題,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的姿態,也讓高一鳴覺得,程煜身上竟然有一種和程廣年類似的帝王氣。
當然,高一鳴沒有見過程廣年,可僅僅從一些媒體的照片,或者僅僅是聽聞他從前的那些事跡,高一鳴就已經能夠感受到程廣年的氣場了。
這是一種連靠近都不用靠近,就會令人心生怯意的氣場。
高一鳴還曾一度覺得,程煜并不像程廣年的兒子,他身上完全沒有繼承他父親的睥睨之氣。
可今晚,高一鳴感受到了。
程煜,怎么說呢,就仿佛端坐在高臺上的帝王,俯視著下方的臣民,目光里沒有喜,沒有憂,沒有高高在上,也沒有絲毫的平易近人。
當然也并非冷漠,只是一種予取予奪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