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覺得差不多了,總不能逼得那個人自己去加價,要說這事兒真得怪他自己,他要是不跳出來,這頂鳳冠再低也不可能低于三百萬成交,可偏偏他這么一跳,反而使得那些對鳳冠沒有絕對屬意的與拍者產生了厭惡心理,你丫就算再想拍出高價,也不能把全場的人當傻子不是大家都知道這東西價格浮動會很大,拍下來價格不保穩,你卻偏偏跟他們唱反調,說這東西其實很值錢。行吧,很值錢,那您自個兒留著吧,只不過需要花上至少幾十萬的手續費,我們不要了還不行么
否則無論如何,這頂鳳冠的拍賣場面也不會難堪如斯。
就連臺上的拍賣師都尷尬了,手里舉著拍賣槌,當然無法落下,嘴里喊完一百六十萬第二次,卻遲遲沒有人愿意加價哪怕五萬塊,這個價格,讓他說第三次,成交,他是怎么也說不出口的。
“大家伙兒都不加價,這讓拍賣師很為難吶。”程煜用壓抑在喉嚨里沙啞的聲音說到,眾人齊齊朝著拍賣師望去,拍賣師臉上那尷尬的神色溢于言表,眾人不由得會心一笑。
“感謝三十七號的先生加價五萬元”拍賣師像是溺水者抓住了一根小木棍,也顧不得這小木棍到底能否救他一命,看到程煜舉牌當即就喊了出來,只不過這句話很是有點心酸啊,搞得像是主播在表演了一段不知所云的節目之后最終榜一大哥丟了全場唯一一枚火箭一樣。
“一百六十五萬元第一次,還有沒有哪位想加價的說實話,這頂鳳冠雖然價格區間的確浮動有些大,但一百來萬的價格,也真的有些侮辱人了。光憑這鳳冠主體的黃金,雖然明朝時的冶煉工藝不如現在,達不到四個九,但至少也是九十五以上的純度。還有上頭鑲嵌的諸多寶石,又是皇家御用之物,這個價格簡直就像是撿一樣”
薛正昊看場內還是應者寥寥,想著真要是一百多萬沒人喊,賣主保不齊咬咬牙真的自掏幾十萬把它帶回去了,畢竟這玩意兒換個拍賣會,再如何拍出個四五百萬還是很容易的事情,這幾十萬還是很容易就能賺回來的。
于是乎,薛正昊也是哈哈一笑,說“七爺的拍賣會可從未有過如此場面吶,雖然都覺得自己的東西是奇貨可居,可真要是王婆賣瓜,反倒是落了下乘。算了,給七爺捧捧場一百八十萬。”
拍賣場里爆發出一陣恣意的笑聲,三十三號那位,郁悶的差點兒把頭埋進雙腿之間。
剛才他是真急了,其實話一出口,他也知道自己鑄下大錯,只希望拍賣師的尷尬和薛正昊的這番調侃,能讓其他人不再計較他剛才的冒失吧。
“還得是薛總啊,薛總出價一百八十萬,一百八十萬第一次,還有沒有哪位加價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薛正昊的話起了作用,又或者是有人看到薛正昊今晚第一次出了聲,所以想要試探一下薛正昊是不是真看上這物件了,很快便有人跟進,把價格喊到了二百萬。
隨后又有兩個人加價,鳳冠的叫價來到了二百三十萬,薛正昊微微頷首,卻是不再出手,這使得那些叫價的人覺得,薛正昊可能真的就只是為了照顧七爺的面子而已。
當有人喊出二百六十萬的時候,程煜知道,自己差不多該收網了,如果非等到最后,反倒容易被人看出痕跡。
不過這種時候,該低調還是低調,程煜也不說話,只是輕輕的舉起了手里的號牌。
之前這幾輪叫價,大家都是十萬二十萬這樣往上漲,程煜突然只是簡單的舉牌,尤其是叫價已經臨近這件拍品價格區間的低標,無疑是在提醒眾人,差不多也就這樣了,該冷靜了。
是以,程煜二百六十五萬的叫價,讓拍賣師空喊了三四遍,直到幾乎要落槌的時候,才終于有人又加了五萬元。
程煜一看,赫然正是剛才拍走鼻煙壺的十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