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漫漫依舊怔怔的,她迷惑的說:“是啊,強迫癥,那又怎么了?”
程煜笑著解釋:“你看這個起居室,屋里每一樣東西都在原本的位置上,分毫不差,你坐著的沙發,上邊的靠枕一定在每一格的正中間。所以,雖然白小玟在這張床上睡過,但只要她起來了,她的強迫癥就會逼著她把床上所有的痕跡復原,絕不會留下這種讓人看出來這張床曾經被使用過的痕跡。”
“所以,床不是小綠茶整理的,而是兇手整理的?”
程煜點了點頭,說:“一定是。所以,白小玟并不是死在地上,而是死在床上。她身上的衣服或許是一直就這么穿著的,也或許是兇手趁著她昏迷不醒的時候幫她穿上的。總之,她這個人,當時躺在床上。兇手先在她腿上扎了一針,偽裝成有人給她注射了失身水或者其他某種藥物的狀態,然后,用浴巾捂住了她的頭部或者僅僅只捂住了頸部,然后,伸手進去割破了她的頸動脈,再趁著浴巾幾乎被血浸透,卻又沒有沾染到床上的時候,將其從床上推落下去。所以,白小玟才會是趴在地上的姿勢,并且手和腳的擺放位置有些奇怪。同時,浴巾在推落的過程中,被尸體壓在了身體下方。這一切,都是兇手設計好的。或者說,浴巾的位置是兇手有意為之的,用其尸體壓住也是有意為之,只是壓的那么嚴絲合縫,使得我沒有翻動尸體的時候都沒看出來有一條浴巾的存在這一點,應該不是設計的那么好的。但也正因如此,讓我們誤認為浴巾是兇手塞到白小玟身下的。”
柳漫漫聽得迷迷瞪瞪的,她疑惑的問道:“那兇手為什么要這樣設計呢?”
程煜不由自主的輕微頷首,略顯得意的說:“當然是為了遮掩地板上的痕跡。”
“地板上的痕跡?”柳漫漫此刻就像是一只學舌的鸚鵡,只會簡單重復程煜的話語。
“雖然我還不知道是怎樣的痕跡,但我相信,地板上一定有什么有可能暴露其殺人手段的痕跡,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在那些痕跡上邊,覆蓋盡可能多的東西。于是,鮮血,浸透鮮血的浴巾,尸體,這樣一來,絳紅色的地板上無論有什么痕跡,我們都只會認為那是鮮血造成的,或者被浸透了鮮血的浴巾壓在上邊時間太久造成的,甚至都不會去檢查那塊地板有什么奇怪之處。”
柳漫漫終于明白了,她立刻沖向洗手間,又拿來一條浴巾,干凈的浴巾。
“快把那塊地板擦一擦,一定有線索。”
程煜接過柳漫漫扔過來的浴巾,在原本白小玟尸體壓住的那塊地板上來回的擦拭了起來。
等到上邊那些半干不干的血漿被擦拭的七七八八的時候,程煜和柳漫漫都看出了那塊地板上有什么問題。
雖然乍一看也還是沒問題,但兩人現在看的非常的用心,是以還是看出那片地板上,呈現出兩種不同的顏色來。
整片地板的顏色當然是均衡的,但是有兩塊地板的木頭表面,卻有一種仿佛淚斑的痕跡。
簡單些說,就是在一片紅色之上,有部分斑塊呈現了更深或者更淺的顏色。
但到底是更深還是更淺,此刻已經無法證實了,因為大量的鮮血浸泡覆蓋了了八九個小時之后,那些斑塊的顏色整體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現在看起來,那些斑塊的顏色比木地板的顏色更深,但在浸染鮮血之前,那可能是顏色更淺的斑塊,也可能是顏色更深的斑塊。
但是不管怎樣,斑塊是相當明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