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微愣,隨即明白了柳漫漫所說的時間點。
毫無疑問,郭平安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站起身來,指向電梯間的位置,說:“你是說咱們仨昨天去酒窖的時間段內?”
柳漫漫點了點頭,然后將目光投向蘇溪,報出了一個時間區間,問:“蘇女士,所以,在昨晚十點半之后十二點前,你有沒有聽到過任何人的房間有傳來門響?”
十點半大概是柳漫漫從房間里下樓來的時間,而十二點之前,他們仨肯定也從酒窖上來了,因為仨人回屋的時間是十二點半的樣子,他們從酒窖上來之后肯定不止喝了半小時的酒。
蘇溪卻沒能回答柳漫漫的問題,她說:“我昨晚晚飯之后回屋,先看了會兒書,但滿心煩躁也看不太進去,于是就去洗澡了。我洗了很久,超過一個小時。直到有些犯困了我才關了水,出來之后我就上了床,當時看過時間,是十二點出頭的樣子。所以,我大概是十一點左右進的淋浴間,水聲應該足夠掩蓋住門鎖在墻壁里的傳導,所以我無法判斷你說的那個時間段有沒有人開過門。”
程煜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柳漫漫,心道這是無心插柳呢?還是柳漫漫真的認為鄧景亮有可能是在那個時間離開了別墅的?
見兩個女人把話題引向了奇怪的方向,郭平安說:“可是鄧先生為什么會在那個時間離開別墅呢?且不說他如何確定我們那會兒已經不在大廳,同時他還要瞞過有可能呆在房間里聽到他房門開鎖聲響的人,關鍵是在大半夜的時間里,他離開別墅干嘛呢?”
程煜笑了笑,說:“我想蘇女士和漫漫姐只是在探討一種鄧景亮離開別墅時間的可能性,畢竟,根據我們大家對時間的判斷,他根本不可能離開別墅啊。如果能確認他沒有主動離開別墅,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種可能,他被殺了,而且他的尸體被人送出了別墅,而他的房間,竟然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密室。”
“那也不是什么密室吧,任何人都能從屋里出來……”
“但是郭大哥,你別忘了,我們回屋后到老倫敦充電完畢,我確定沒有人從任何一扇門里進出,而老倫敦又能證實在那之后鄧景亮并未從他的房間出來。那么,鄧景亮本就該呆在他的房間里,可他卻憑空消失了。這是一種反思維的密室。”
郭平安呆了呆,似乎找不到反駁程煜的辦法,反倒是蘇溪突然開口說道:“不對,老倫敦之前只是說鄧景亮沒有從他的屋里出來過,可卻沒說咱們之中有沒有人從鄧景亮的房間出來過啊。試想,有人從露臺進入到鄧景亮的屋內,或許是鄧景亮自己給兇手開的門,然后兇手殺了鄧景亮。那是在老倫敦充電的時間段內,大神雖然醒著但也不可能聽到任何動靜。隨后,兇手將鄧景亮的尸體從露臺運出去,自己則一直呆在鄧景亮的房間里。等到所有人都睡著之后,雖然老倫敦已經充電完畢,但兇手從鄧景亮的房間出來,就并不在老倫敦之前的保證范圍之內了。”
程煜笑了笑,他一開始的確也有這樣的疑問,他比蘇溪更早的想到了這一點,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兇手如果要離開鄧景亮的房間,就必然是會選擇在老倫敦充電完畢之前離開,那個人是不會在意程煜又或者其他人是否聽到門鎖聲響的。畢竟,鎖聲響起,可以是任何一間房的房門開啟造成的。
兇手在鄧景亮的房間里苦捱到四點以后再出門的理由幾乎找不到。
所以,他沒有出聲,只是任由蘇溪高聲詢問老倫敦,老倫敦的回答也證實了程煜的判斷。
“或許是老倫敦此前說的不夠清楚,那么老倫敦就再解釋一遍。從老倫敦凌晨四點充電完畢之后,到剛才諸位進入鄧先生的房間之前,沒有任何人曾經進出過鄧先生的房間。”
這時候,柳漫漫出聲道:“那個唯一有可能讓小亮打開露臺門的人,現在應該可以擺脫嫌疑了吧?”
毫無疑問,她這句話是說給蘇溪聽的,當然也是在替自己清洗干凈身上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