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被大腦這一番堪稱移形換影的狡辯給氣壞了,麻蛋老子是在跟你討論錢的事情么?你還跟我講起大道理來了,這算什么?畫餅么?且不說這餅對老子全然無效,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跟你在這兒殺人取樂有關系么?
突然間,程煜想起剛才這顆大腦所說的一句話,他說他搞這個競賽,是為了完成那個曾經真實存在的石磊留下的一道命題,是為了盡可能搜集人類在極端條件下的復雜情緒。
情緒這東西是可以被搜集的么?
而且那個石磊為什么要搜集人類的情緒?
不過如果這個說法成立的話,在島上發生的一切,的確都讓那七個人,甚至包括程煜在內,產出了大量尋常人一生都很難產生的極端條件下的復雜情緒。
但即便如此,又是誰給你為了搜集情緒就可以隨便殺人的權力的?
別說你現在已經親自下場殺人了,就算沒有,僅僅只是讓島上的陌生七人組自相殘殺,那依舊是不可原諒的。
在來石頭科技大廈之前,程煜其實想過,如果這個石磊真的跟自己一對一沒有絲毫防備的會面,自己要不要嘗試一下為民除害弄死那家伙算了。但這個念頭隨著看到這個古怪的裝置以及這顆生不生死不死的大腦,已經徹底消失了。
可是現在,程煜真的很想把這顆大腦變成腦花啊,無論是清水煮還是麻辣燙,又或者火鍋燒烤,什么都行。沒有作料程煜也敢把它吃下去。
“我之前對孔青說,你是一個矯情到死的人……”
“如果程先生是說我派人臨時為您加建了樓梯,我接受您的說法,畢竟您當時剛從電梯上下來,我是擔心您會不會介意立刻進入另一個電梯,所以才多此一舉了。被您說成矯情到死,也算是我的疏漏。”
“你少跟我扯那些沒用的,我的話還沒說完,我是說我原本覺得你只是一個矯情到死的人,現在卻覺得,你根本是這個世界的毒瘤啊,你哪是什么大腦,你就是大腦里的腫瘤,是單純的癌細胞吧?你這些都是什么匪夷所思的理論?而且你覺得我是在跟你討論你有錢沒錢以及把錢都拿去做了些什么么?傻缺吧?我是在說,你殺人了,哪怕你只是一顆大腦,你把無辜的人,好吧,在上島之前就已經具備某種惡行,但至少罪不至死的人,通過所謂的層層選拔把他們弄到島上去,然后讓他們為了金錢,在島上自相殘殺,甚至你最后還親自參與設計殺害了一個人。你是不是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你不是真正的生命體,所以你對生命就可以沒有絲毫的尊敬對么?”
面對程煜的暴風驟雨,大腦沉默良久,程煜有些游走在暴走的邊緣,他感到口干舌燥心神不寧,忍不住在這碩大的辦公室里來回答走動,仿佛自言自語一般的說著:“有酒么?我特么要喝點兒!”
“一切如您所愿。”雖然依舊沒有回答程煜的那番義正詞嚴之語,但面對程煜找酒喝的話,大腦還是及時給出了回應。
然后,程煜看到自己正前方,也是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茶幾上,似乎是從其桌膛里緩緩生氣了一個小小的盒子,然后盒子的側面就像是一扇門那樣打開了。
里邊是一瓶山崎二十五年的威士忌。
“我記得程先生似乎還挺喜歡這款酒,不過如果程先生想喝其他品種,我也可以立刻為程先生更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