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大哥,我們就非要等到另外兩家啊?你是真信什么摸金校尉合則生分則死的屁話還是的啊?就我們倆聯手,只要找幾個盜門的人接應,什么墓我們下不去……”
話至一半,孫守義壓低了聲音兇狠的喝止道:“瘋的啦?什么吊話都敢講,這城里頭到處都有可能有錦衣衛。我進城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城門頭子上,明顯有兩個飛魚服手上拿張什么紙頭在對我們指指戳戳的,你是非要被錦衣衛盯上才開心還是啊?”
王雨燕微微一驚,抬起眼皮往頭頂看了看。
孫守義這話倒也不假,雖然錦衣衛也不是萬能的,但如果真的在進城的時候就已經被關注到了,這會兒也真的保不齊隔墻有耳。
他們當然不知道,錦衣衛的確是在他們甫一進城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們,但一來那份文書已經作廢,朱佑樘大赦了天下像是孫守義當年那點未經證實的罪名,自然也無人追究了,二來呢,程煜畢竟是這塔城縣衙的捕快頭子,錦衣衛那邊也有人與他交好,多少會給幾分面子,還真不至于派人來蹲房頂聽賊話。
程煜這會兒已經心里有數了,情知關于孫守義生死這部分的劇情已經徹底展開,他也就假裝從酒醉中迷迷糊糊的醒來。
伸了伸手,碰到了桌上的菜碟子,叮咣亂響,程煜像是被自己嚇了一跳。
迷離著醉眼,程煜看著眼前二人,假裝舌頭還沒順的說:“嗯?錦衣衛?剛才誰說錦衣衛?錦衣衛沒事,我跟縣所的總旗喝過酒,他不會派人盯我的。哥哥你是不是還在擔心你當年那件事?我跟你講,不要煩,下午我回衙門,錦衣衛那邊派人過來打了招呼。他們肯定是知道你回來了,但也講過了,既往不咎,以后你就安安定定的在塔城過日子,我家有的你家全都有,我爹走之前就講了,我們家有一半是你們家的,隨要隨拿走。回頭你給我娶個嫂子,再給我生兩個大胖侄子,乖乖,日子不要太開心哦……呵呵……我跟你講,雖然老爹走了之后,家里頭生意都轉出去了,但每年收回來的租子,少說也有個大幾百兩。蘇州那邊的綢緞生意,宮里每年都有單子給我們誒,那邊不敢玩花樣的。光是那邊,一年也有少講千把兩銀子。一年二千兩,我們兄弟倆怎么不夠花啊?就算加上燕子妹妹,也總歸是花不完的吧……”
說這么多,幾乎把這家的家底子都掏出來給孫守義看,就是想從第一步淡化他重操舊業的念想。畢竟,安穩日子誰不想過呢?總不能是摸死人骸骨有癮吧?孫守義如此,王雨燕也該當如此,尤其她一個女孩子家家,就算是不太顧及名節,在某些方面有些放蕩之嫌,可那也是她的選擇。尤其是程煜這種現代人的觀念,王雨燕好男色,那是她的自由。如果能用程家的財產讓王雨燕放棄那個念頭,程煜也真是不會舍不得那點銀子,更何況那本就不是程煜的錢,都是這個任務里的程煜的錢。
孫守義聞言,寬慰的笑著,拍拍程煜的肩膀,說:“老弟你的心意我懂,以后也不要再講什么你家有我一半的話,你家的就是你家的,當初我們父輩一起掙的錢,你爹爹用來經商,我爹爹用來揮霍,那是他的選擇。所以,你們家不欠我們家任何。我做哥哥的,曉得你是真把我當親哥哥,那就夠了。”
王雨燕也撫掌道:“程家哥哥,你跟大哥將這些么得關系,我可是個外人吶,你就不怕我聽了動了壞心思,到時候謀奪你的家產啊?”
程煜依舊裝作醉后未醒的模樣,一揮手,毅然決然的說:“要就拿走,不拿是小狗,我又不在乎咯!”
孫守義和王雨燕對視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講起來,程家哥哥,你剛才講宮里頭每年都有單子給你,這我倒沒聽我大哥講過呢,你們家在宮里頭還有關系啊?是哪個妃子還是哪個太監啊?”
孫守義聽見,趕忙喝止:“不要瞎問。”
王雨燕吐了吐舌頭,但明顯很有興趣,程煜也并未打算隱瞞這些,于是強撐著坐正了身體,給自己倒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