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在對面落座后,戚沐九喚小二添了兩副碗筷和兩盞酒杯。
“二位公子不畏權貴挺身而出,在下佩服。”
戚沐九邊說邊給二人的杯中斟了半杯美酒。
“也感謝公子的暗中相助。對了,敢問公子怎么稱呼”
對面的翩翩公子飲了一口杯中美酒看了過來。
“戚沐九。”
戚沐九說完,便拔了整雞上的一根香酥雞腿大快朵頤起來。
二人看著她如此爽利又毫不做作的吃相面面相覷了幾秒,而后忙自我介紹到
“在下傅乾。”翩翩公子道。
“度亦琛。”青衣公子道。
“付錢”戚沐九聽后,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面帶玩味地看向對面之人。
傅乾略顯尷尬的碰了碰鼻子,不禁正色道“是太傅的傅,乾坤的乾。”
他不由再次嗔怪埋怨起自己的祖父,要不是他給自己起這么個充滿歧義的名字,他也不會打小就被取笑至今。
戚沐九憋著沒笑出聲,忙轉向青衣公子道“度公子的名字倒是恰如其名。”
又真誠地欣賞道“兩位公子的名字都取得很好,可見家人對你們的期許不淺。”
二人聽后,但笑不語。
“戚公子的口音聽著不像是盛京人士,是剛來盛京不久么”傅乾好奇道。
“我一個月前來的盛京城,東岳安州人士。”
“那戚公子是來探親還是另有他事”
“說實話,我是一路逃親來到盛京的。”
“逃親”二人聽后,異口同聲中顯示著難以置信。
“是的,我被家里人安排娶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做妻子。我打聽到那女子生性兇殘暴戾,不僅面目丑陋,還膀大腰圓,之前已經有三個男子被其暴虐至死,所以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說罷,戚沐九裝出一副委屈至極可憐兮兮的悲慘模樣。
戚暮煙,希望你在天之靈不要怪罪于我,先將你的人生故事改編一下救救急。今后若有機會,我定會去你的魂歸之地加以祭拜。
遙記得,自己在兩個月前被暗夜門追殺至關山嶺一帶時,聽見有雜沓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以為是殺手追蹤而來的自己便迅速躲入一山石后面。
沒多久便見一蒙著紅紗的紅衣女子,慌慌張張地往前面的懸崖邊跑去,后面是一幫騎著高頭大馬蒙著面巾的黑衣人。
只聽那紅衣女子立在懸崖邊,聲調顫抖地對那一群黑衣人喊道“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從這里跳下去”
而為首的黑衣人很不屑地回道“戚暮煙,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乖乖跟我們回去,說不定門主開恩還能留你個全尸。若你今日跳下這萬丈懸崖,門主定會讓你的奶娘跟你一起陪葬”
說完便驅馬向前步步緊逼,紅衣女子見狀忙急著后退,大概是擔心自己的奶娘,又悲哀自己的處境,只見她于神思恍惚間不小心踏了個空,驚叫一聲便墜入了萬丈深淵。
奔至懸崖邊的那些黑衣人問那個黑衣頭領該怎么辦,那個黑衣頭領不甘心地懊惱道,在斷魂崖出事的人無一生還的可能,只能回暗夜門求門主責罰了。
她不知道那個叫戚暮煙的姑娘為何會被暗夜門追捕,但看她一身紅衣倒很像是出嫁時的嫁衣。所以她推想,應該是暗夜門那個變態門主強娶豪奪,逼得戚暮煙不得不走上絕路。
想想自己接連數日被追殺不止,她就暗暗揣測暗夜門門主定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好鳥。
她之前派寧塵去安州,就是為了找到戚暮煙的文牒并將文牒上的名字改成戚沐九,這樣她就有一個切斷干系且隱姓埋名的遮掩了。
之前在西涼的時候她就聽說過,龍淵國對死去之人的文牒管得甚嚴,冒名頂替的情況極少出現。
所以,一旦她入了龍淵,文牒這個物什定不可或缺。有戚暮煙這個現成的,她不用豈不暴殄天物。更何況,她的文牒是在東岳,日后即便是追查起來也不容易那么快暴露。
寧塵去安州也一個半月了,推算下時間,他也應該快回來了。
就在她想著文牒之事的時候,傅乾修長的手指在她眼前上下晃動著。
“看你神思恍惚的,你沒事吧”
“哦,我沒事,剛剛我們聊到哪里了”
戚沐九如夢初醒般地問道。
“聊到你即將成為母夜叉的第四任夫君,而后為了自由逃婚至此。”
傅乾有些心災樂禍地提點到,還不忘興致勃勃地繼續追問道“然后呢,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