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書房內,姬冥修手執密信,斟酌著其中內容的真假。
“這么說,戚家人以為戚沐九死于十二年前那場疫病,并不知曉他還活著”
“不盡然。戚家主母柳氏近日正多方查探,應該是有所起疑。”一旁的景嚴分析道。
“他的文牒有什么問題么”
“文牒有安州官署印章,沒有作偽。不過安州戶曹府負責戶籍卷宗的官員稱,一個月前戚沐九的文牒被盜走了。”
“你是說盜走文牒的那個人就是戚沐九”
“應該八九不離十。”
“有沒有查到有關他在軍中的事跡。”
“東岳那邊暫時沒有。不過暗探查到,有個叫李湛的都尉曾效力于隋敬之麾下,此人有勇有謀,善音律,卻在一年前突然消失。”
“消失”
“嗯,據說李湛在走之前曾給隋敬之留下書信,說是要回東岳找他的親人。”
“李湛消失親人”姬冥修若有所思著。
暗牢內,戚沐九靠坐于墻角一側閉目沉睡著,桌上一盞燈火忽明忽暗地燃燒著,光亮映照著她沉靜的側臉,一片靜謐柔和。
暗牢外,一道高大的身影立于門口,深黑的眸光落在那抹瘦削的身影上。
“開門。”姬冥修冷聲說道。
牢頭聽后,忙窸窸窣窣地打開牢門。
聽到聲響的戚沐九立刻睜開雙眸望向門口,就見姬冥修步入牢門朝自己緩步而來。
戚沐九沒有起身,也沒有再看他,而是轉眸望向跳動著的燈火。
“看到本王很不開心”姬冥修顯然心情不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戚沐九忙起身下跪道“草民不敢。”
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跪伏在自己腳下,尊嚴,高傲碎落一地,他本該開心才對,卻不知為何隱隱生出一絲幾不可查的難耐與不自在。
或者說看著這樣狼狽的她,他心中并沒有預想中那么痛快。
轉身正要坐在一旁的桌凳上,卻在看到上面的灰塵后擰緊了眉宇。身后的景嚴見狀,忙脫下身上的披風鋪在上面,姬冥修才勉強坐了下去。
“本王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李湛的人。”
戚沐九聞言頓了一下,回應道“哪個李,又是哪個湛”
“木子李,水甚湛。”
“是何身份”
“西涼隋敬之麾下都尉。”
“認識。”
“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嗎”
“就在王爺面前。”
“哦你是說自己就是李湛”
“沒錯。”
“之前說自己是戚沐九,現在又說自己是李湛,你究竟是誰”
“戚沐九就是李湛,李湛就是戚沐九。戚沐九隨父姓,李湛隨母姓。”
“如果你是李湛,那么一年前你為何會離開即墨城”
“因為要找草民的妹妹。”
“找到了嗎”
“找到了,但她死了。”
“怎么死的”
“被戚家主母和暗夜門害死了。”
“戚沐九在安州戶曹府的文牒是不是你偷走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