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放雅緩慢走近,面前之人已將空置的酒壺隨擲一旁,水光瀲滟的唇瓣下,酒液順著下頜流入纖細的脖頸,沒入濕了大片的衣領處。
她好像已經睡著,陸放雅上前拂過她臉頰上微亂的發絲,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這讓他微微有些錯愕。他剛剛明明從她身上感受到了莫名的熟悉感,為何會
然仔細觀察了一番之后,才在她因酒糯濕的臉頰處發現端倪。皙白而修長的手指在邊緣處微微一掀,一張完整的人皮面具便被揭了下來,露出的是一張令他熟悉至極的面容。
窗外隱有腳步聲紛至沓來,陸放雅已然來不及多想,思緒一轉間將她橫抱而起,放入對面的臥榻之上,隨之按下暗格,無任何不妥之后,才微整衣襟出了廂房。
庭院外已有敲門聲急促響起。他不緊不慢地過去開門,門外站著會同館的眾多衛兵,為首的竟是東城兵馬司指揮使池律。
池律肅冷的臉上亦是一愣,然公務緊急,他不得不語聲恭敬道“左相大人,我等正在追捕潛入西涼署的可疑之人,那人有可能躲藏至附近,您剛剛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之處”
陸放雅神色淡定,眉目微凝之后方道“本相未曾發現任何異常。西涼署現在是否安然”
“西涼署內一切無虞。潛入者狡詐危險,左相大人定要多加小心。”
陸放雅微微頷首表示知曉,池律微一施禮,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院內,方告辭離去。
池律帶領衛兵走至轉角處,朝身后的副手使了個眼色,那人便轉身沒入院墻。
陸放雅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剛才有可能在會見外來使者。但幾乎全盛京的人都知道,他素來甚少飲酒,而能讓他執起酒杯之人更是少之又少。要么與他對酌之人身份特殊,要么就是那酒味來自他人身上。
那人中了麻藥,不出意外,現在應已失去知覺。不過若是大量飲酒,便可在短時間內恢復一部分神志,然這么短的時間,對于一個輕功卓絕之人來說,逃之夭夭并非難事。
所以,不是他懷疑陸放雅,而是他的直覺不容他錯過任何一種可能,而且若是潛逃之人真的到了此處,他留人在此也能間接保護他的安全,也算是兩全之策。
陸放雅回到東廂房,戚沐九還在昏睡。他今日只是臨時出門,并未帶任何解藥在身上,只能等她自己醒來了。
她今日為何潛入西涼署據他所知,自西涼收歸龍淵后,西涼署已經很少有西涼使者來訪,如今也就只有西涼國君沈立恒,明日一早他便要啟程回歸硯城就任西涼王,她難道是為了
她對外是戚沐九或李湛,但他知道那只是她女扮男裝的掩飾,她具體的身份他沒過問,墉城醫館的時候他們彼此就曾默契過此事,但現在這種情況,讓他不得不開始正視起她的真實身份來。
她是誰真正的戚沐九又在哪里她與西涼什么關系她又為何出現在西涼署,與沈立恒又有何關系這些問題不停在他的腦中縈繞盤旋。
這個謎一樣的女子,到底有什么樣的苦衷。自他們在關山嶺相識,一直到現在,他都不曾真正看透或是了解過她。
時而調皮,時而認真,時而堅強,卻又時而脆弱如斯。他輕輕執起她的左臂,上面的衣袖已然破損,劃開的布料下,是一道細長的傷口。傷口不深,卻有殷紅滲出,在她雪白的手臂上分外醒目,這讓他想起了他初次遇見她時她便是一副重傷昏迷的模樣,而現在又
他微微嘆息了一聲,似是有些無奈,卻還是用干凈的溫水擦凈她手臂上的血跡,而后找了透氣的布條認真幫她包扎起來。
她還在昏睡,也不知何時醒來。以他對池律的了解,他應該不會就此離去,他需要想想如何幫她出會同館。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