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密探溫玉突然想起,他跟她說起過他在儋州和綏林之間做皮貨生意,她當時單純地只以為他是個普通的商販,沒成想他竟是帶著目的接近的她。
想到這里,她不禁癡癡地笑了起來。經歷過家破人亡、姻緣盡失和被販為妾的重重遭遇之后,她只以為遇到了她半生中的一線光明,卻不曾想那些兄妹相處的點滴溫情都是騙她步入深淵的陷阱。
溫玉的眸中頓時沒了光亮,只剩下一片死寂。
崔橋見她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眸中心疼萬分,她到底做錯了什么,命運要如此捉弄于她
戚沐九見此,便與池律先行出了牢房,留溫玉和崔橋單獨相處。臨走時她示意陳宮和魏續守在一旁,以防溫玉想不開做出什么傻事。
“恐怕他告訴溫玉的也只是化名,你們那邊還有什么詳細信息嗎”
“只知道他在北燕商貿重鎮綏林活動過一段時間,如此大費周折地離間龍淵的君臣關系,恐怕與北燕皇室脫不了干系。”
“想必你也看出,兩起案件若無法妥善解決,儋州與肅州恐怕也會有所異動。”
“你是說薛世成與衛征會起兵造反”
“造反倒不至于,不過在北燕的攛掇下搞點小動作還是極有可能的。”
“哦”
“就比如搞搞獨立什么的。先不說儋州人員復雜難以管控,就說肅州,幅員遼闊,地形復雜,乃易守難攻之地。若一旦獨立出去”
“看不出來,你倒是有先見之明。”
她說的沒錯,衛征之前便對朝廷將他派遣到肅州任職一事頗為不滿,美其名曰讓他衛國,私底下某些不嫌事小的朝臣都在嘲笑他是去喂沙子。
西北本就苦寒,光沙石之地便占據了整個肅州的三分之一,山地沼澤還不算其內。若如她所言,一旦發生叛亂,即便能成功鎮壓,但必要的損失與消耗卻也不是朝廷能夠輕易承受得起的。
“所以我們要內治外防,誰也不能保證他們哪一天會不會身在龍淵而心在”一路向北的路上狂奔不止呢。
“你這還記恨著北燕對西涼的竊城之仇呢”
“你倒不如直接問我,是不是還記恨著對龍淵的滅國之恨。”
“難道沒有嗎”
“有或沒有,都不是一個好的答復。兩國能夠如入無人之境那般迅速分裂整個西涼,可見西涼內部早已出了不可逆轉的問題。只是當初西涼皇位上的那位自以為四海升平,國泰民安而已”
父皇,我們當初為何會那么輕易地以為呢還是說,您只讓我看到了我想看到的一切,而西涼的內里,其實早已經腐敗不堪,形如槁木了呢
池律俯首看著她若有所思的神色,她的眸光那樣深沉,卻又那般悠遠。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打量一個人,長相出色,而內里卻也這般地與眾不同。
也許他該重新認識她一番了,即便他現在依然對她疑慮頗深。
當然,這樣的她,也的確值得他費點心思探究一二。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