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有些不解的眼神,語聲輕緩道“半月潭那次,我便發現了你是女兒身。你心中恐怕也早已有了疑慮,只是需要我當面證實,不是么”
戚沐九心下一陣了然。
原來她當時的直覺是對的,可笑的是她那時還糾結著要不要告訴他。
“是與不是,如今與你已無任何關系。”
“怎會與我無關”
他頓了下,語聲堅定,“我一直都喜歡你。”
“喜歡一個男人,是么”
“我我當時以為自己喜歡男人,后來得知你是女子時,才知道自己不是喜歡男人,而是喜歡女扮男裝的你。”
“所以呢”
“你知道嗎當我得知你是女子的那一刻,腦海中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娶你做我的太子妃。”
戚沐九眼神一滯,隨即流露出幾絲難以置信。
“你滅了西涼,還要讓我做你的太子妃是你得了妄想癥,還是你覺得我是受虐狂”
“阿硯,我不是這個意思。難道我騙了你,占了西涼的城池,就沒資格喜歡你了嗎”
戚沐九不由一陣失笑,她還真佩服拓跋聿的腦回路,現代那些ua王者在他面前恐怕都得甘拜下風,大喊一聲請老祖賜教了。
“如果有一天我滅了你們北燕,并以勝利者的姿態要你娶我,你是否覺得,我依然有喜歡你的權利與資格”
“阿硯,我”
“拓跋聿,我不想聽你的解釋。我今日能聽你說這么多廢話,完全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現在我不想再聽你的什么癡言妄語,跟你多待一刻,我都會窒息難忍。現在,立刻,馬上,放我下去。”
“阿硯,我們沒有和好如初的可能了,是么”
拓跋聿看著她的冷若冰霜,語聲變得平靜。
戚沐九沒有回答他,轉眸望向捂得嚴實的車窗一角。
拓跋聿見她一副拒絕交流的姿態,眸中一道水光一閃而逝。
“此次來到歸硯城,我本就沒有放你回到龍淵的打算。”
“你什么意思”話音未落,眼前一暗,她便沒了知覺。
拓跋聿抱著癱軟在懷的她,目光遲滯地望向虛空之處,“阿硯,是你逼我的。”
寧川去往歸硯城的馬車上,姬冥修闔眸休憩于車內一隅。
影七看了他幾次,欲言又止。
“想問什么便問。”
“王爺,您打算如何處置沈黎硯”
沈黎硯
姬冥修乍一聽到這個名字,忽覺有些陌生。
他要如何處置她呢他其實有想過,卻又好像沒有想過。
說她潛伏于盛京,搞陰謀動亂
不成立。她非但沒有,反而在墉城做了很多利佑百姓的非凡之舉。
說她暗藏于王府,伺機謀害于他
也不成立。她非但沒有,反而冒著危險進入原始森林拯救了自己。
說她處心積慮,欲行復仇計劃
更不成立。目前也沒發現她有結黨營私、暗中培養勢力的舉動。
她只不過治了場瘟疫,考了個春闈,打了頓北燕而已。
說真的,他腦中也是一陣亂麻,不知該從何處著手,或者從哪個方位、哪個層面來定她的罪。
若真要定罪的話,也是她欺上瞞下,隱藏西涼太子的身份在龍淵游走活動這一處。
但不管定不定罪,定大定小,龍淵上下耳聾目盲沒能及早勘破對方身份的消息,恐怕要傳遍整個云洲大陸,成為他國民眾茶余飯后的笑談了。
苦尋之人隱匿身邊半年之久卻毫無所覺,這對于向來冷靜睿智的他無異于一種明目張膽的打臉行為。
影七看著沉思靜默中的王爺,似下定決心般自告奮勇道,“王爺,屬下倒有個辦法,保證一勞永逸。”
“哦”姬冥修緩然抬眸。
“她此次不是在寧川與北燕軍對戰了嘛,咱們就找個理由,說她在戰場上不幸犧牲,然后再找個機會將她”
影七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