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當她抬眸遠望時,竟看到了靜立在門外的姬冥修。
朦朧的燈火下,他好像古代壁畫中走出來的神只,眼神深邃而專注,低調而暖黃的光線灑在他的身后,讓他看起來更加孤傲迷人。
他移步向她走來,燈火的映照下,他眸中閃爍的光芒仿佛能穿透黑暗,照亮她前行的路。
她今夜穿了一件暗紅滾金云紋直裰,外罩一件白色兔毛披風,鴉發束起,丹眉鳳目,眸底的柔和在燈火的映照下分外動人。
門外玩球的景嚴和球球不知何時已沒了身影,一瞬間,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兩人。
“要一起守歲嗎”姬冥修率先開口。
沈黎硯愣怔,“你不參加宮中的夜宴么”
“本王偶感風寒,宜在家休養。”他語氣自然,好像這樣的托詞已說了無數遍。
參加那些規矩甚多的宮宴的確無聊煩悶,倒不如躲懶不去。
不過今夜可是皇家家宴,他居然也不去,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任性。
她搖頭輕笑,隨他走入紫宸居。
暖閣內地龍燒得很足,沈黎硯解了披風置于木蘭架上,才跽坐在席榻之上。
姬冥修為她斟了半杯溫好的屠蘇酒,又遞給她一個鏤花的銅色手爐。
沈黎硯握著手中的溫暖,淡雅的眸色溫潤了幾許。
“你往年守歲都怎么過”
“有時在宮里,有時在祠堂。”
“那你待會兒還要去祠堂么”
姬冥修聞言,搖了搖頭,為她添了酒,才道“前幾日去過了。”
沈黎硯這才恍然,龍淵守歲的習俗與西涼不同。
龍淵除夕之前的幾日要敬神祭祖,除夕夜家宴之后,守歲到凌晨十二點,便可以休息。
西涼除夕之前也要祭祖祈福,不過會延續到歲旦第二日。
每年除夕夜,她都要隨父皇在祠堂守到天亮。當然,每次都是未到十二點,她便已睡了過去。早上醒來,往往發現已在自己的寢殿。
也不知父皇現在是不是正守在祠堂中,邊喝酒,邊同桂公公回味著一些陳年往事。
以前頭疼躲避的節日,如今倒成了觸摸不到的奢望。
憂從中來,她兀自添酒,連飲了十幾杯,才好似沖掉了心頭的無端愁緒。
她托著腦袋,眼眸瑩潤,笑容清淺地看著他,泛著水澤的櫻唇傾吐著對他的謝言“姬冥修,謝謝你嘿”
她闔眸輕笑,粉唇似在回味酒的余味向上努努,喟嘆一聲“真好喝。”
腦袋有點搖搖欲墜,她干脆趴伏在桌上,任腦袋枕著手臂,一副睡著了的樣子。
姬冥修掀唇輕笑,酒量不是一般的差。
他起身走到她身邊,想要扶她去休息,卻聽她口中呢喃著什么。
他附耳靜聽,“姬冥修我不想去什么鹿鳴苑”
姬冥修眸光變得幽邃,看著她微闔的眼眸,唇角輕啟,“哦為何”
見她沒有回答,他耐心道“鹿鳴苑不好么”
她掀了掀眸,腦袋拱了拱,“不是”雙眸一掀,復又闔上,她兀自言語“嗯我只是,不想再欠你更多”
姬冥修坐在席榻上,扶起她的身子,讓她落在自己懷中。
他抱緊她的腰身,下頜擱在她的頸側,眸光幽深晦暗,“你虧欠了本王什么”
懷中的人似乎毫無所覺,任由自己靠在身前的大火爐上,唇間喃喃著“太多了我怕還不起”
姬冥修神色認真,目光灼灼,“那就一點一點還。”
懷中人聽了,卻不干了,她擰眉,“那怎么行我可是要回西涼的。”
姬冥修表情瞬間凝固,深邃的眸中似有火起,“你說,要回去哪里”
“當然是西”涼字頃刻間被男人壓下的唇舌吞噬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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