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是舊識,若非情分匪淺,陸玦怎會如此無條件幫助煙兒
要知道,阻止煙兒回東岳,無異于與暗夜門為敵,他們叔侄就如此不在意
轉念一想,也對,暗夜門勢力在東岳,又不在龍淵,以他們如今在盛京的地位,又何須畏懼。
只是,他總覺得,一定有哪里不對,或是還有他尚不清楚的內情。
秦殊與陸玦的關系絕非看上去那么簡單,否則當年在渡口提到陸玦時,她不會那般隱忍傷痛。
戚秉章按下心中不安,斟酌了半晌,才道“如此一來,我想能否與”
話音未落,便見主位上的陸放雅看向大廳門口,“叔父,您怎么來了”
戚秉章隨著眾人的視線看去,便見門口走進一人。
那人逆光而來,他看不太清他的樣貌,卻隱約可見其身形頎長,氣場強大。
在座之人除了戚秉章,都起身向他行禮。
“我若不來,煙兒豈不是要被人欺負了。”
陸玦輕拂衣袖,轉身坐上主位。
戚秉章在看清他的長相時,腦中轟的一聲,斷了弦。
安州關雎苑小軒窗的妝奩內就曾放著一副面前之人的畫像,只不過現在的他比畫像上的人更加成熟儒雅而已。
震驚過后,緊接著就是心神俱裂,戚秉章沒想到秦殊一直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竟是眼前之人。
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睛在陸玦與戚暮煙之間來回徘徊,久久不曾移開。
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分崩離析,他看著那兩張相似的容顏,瞬間覺得自己很可悲。
怪不得,他能這么快收煙兒為義女,不對,陸玦應該還不知道煙兒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包括死在戰場上的戚沐九。
哈哈哈戚秉章內心嗤笑,還真是天道好輪回。既然他二十年來都愛而不得,他也絕不會讓眼前之人好過。
殊兒,你不愛我,卻至死都愛著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負心之人,他不值得,不值得啊
這個秘密他會永遠爛在肚子里,他要讓眼前的這對父女永遠都不得相認。
內心情緒翻涌,戚秉章卻克制著自己不表現出絲毫異樣。
他浸淫商場多年,對情緒的控制早已游刃有余。
“你就是煙兒的父親”
戚秉章看著主位上那張肅正俊雅的臉,感覺有些諷刺,他這個便宜爹當得還真是有些失職。
他回以一禮,“正是。”
“戚家主可知,煙兒自小在戚家受了多少委屈”
“我對自己的女兒如何,好像還輪不到陸大人在此橫加指責。”
陸玦眼神微詫,倒也未生氣,他沉浮官場多年,不會因一句無禮之言就輕易表露情緒。
“戚家主不必生氣,我說這話,只是在提醒你,你對煙兒的所作所為,不配為人父,煙兒你帶不走。”
“你憑什么阻止我帶走自己的女兒”
“就憑煙兒要與你脫離父女關系。”
戚秉章眼神落在戚暮煙身上,面上盡是不可思議,“煙兒,你真的要與為父脫離父女關系”
戚暮煙看著他有些受傷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譏笑,“父親,柳氏害哥哥染了瘟疫被丟去亂葬崗的時候,你在哪里我被柳氏扔在莊子上自身自滅的時候,你在哪里一年前我被暗夜門逼落懸崖九死一生時,你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