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我可以回去睡覺了吧”
姬冥修看她耷拉著眼皮,一副隨時都會睡著的懶散模樣,也沒再為難,低聲吩咐了句“記得喝藥。”
“嗯嗯。”沈黎硯如蒙大赦,點頭如搗蒜,懵懂迷離的樣子讓他瞬間有了想摸她頭的沖動,而他骨節分明的右手確已先于他的想法摸了上去。
“呃”沈黎硯愣怔在原地。他竟然摸她的頭,不行,她得摸回來。
然而,不知是姬冥修太高,還是自己瞌睡手滑的緣故,那只本該摸到他發上的素手,竟摸到了他那張輪廓分明的俊臉上。
沈黎硯瞬間社死在了當場,見對方眸色微怔定定地看著自己,她趕忙繞過他,如風火輪般消失在了廊角。
這一天天的,都干的些什么事兒。
她不由祈禱,希望明日就是開學日,這王府她實在是沒法待下去了。
不過話說回來,那手感摸著還真不錯,就是有點冷硬,沒有玲玉的軟嫩。
“王爺,沈黎硯竟敢摸您,實在是太放肆了。”
姬冥修感受著臉側的異樣觸感,喃喃道“她剛才摸了本王。”
“是的王爺,她摸了您。”
“本王下次要不要摸回來”
“王爺您說什么”
一陣風聲掠過,景嚴覺得許是自己聽錯了。
姬冥修似是回過神來,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她今日去找戚秉章還說了些什么”
景嚴正色道“問了一些有關秦殊和秦伏淵的舊事,哦對了,她想知道戚暮煙的生父究竟是誰,而戚秉章對此竟硬氣地只字未提。”
姬冥修對沈黎硯深更半夜出去只是為了他人的行為極為不悅。
他離她這么近,她都不關心,反而為了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姐姐東奔西跑,簡直是本末倒置。
他看著空蕩蕩的廊角,思緒飄轉,“影二可有消息”
“說是已尋到薛神醫的行蹤,不日便會有結果。”
景嚴希望影二盡早將秦夫人的女兒帶回盛京,不管她是美是丑,性格好壞,最起碼是個女的,而不會是剛剛離開的那位,是雌是雄都難以分辨,還將王爺迷得神魂顛倒的,整天巴巴兒地往這兒湊。
“對了,王爺,影衛剛剛傳回了有關秦夫人的消息。”
姬冥修接過火漆封著的信件,拆開后查看著信中內容。
暖色的燈光映照在他岑冷的側臉上,驅散了覆在上面的絲絲寒意。
信件看完,他一言未發。
五內俱損,毒入骨髓。
毒秦夫人當年竟還中了毒。
雖是輕微的寒毒,卻并不致命,只因她從懸崖跌落,臟腑筋脈受損,寒毒才趁虛而入,不到三年便離開人世。
寒毒沈黎硯中的也是寒毒。
菡萏殿時她優美白皙的后背,漱石居床榻上她白嫩纖巧的腳踝,那晚暖閣中她柔潤香甜的唇瓣,姬冥修腦中閃過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如果外界相傳的西涼世子,本就是女子呢
他忽然想到先前三次出現的女刺客,如果她們都是同一人,而沈黎硯若恰好是女子,那么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他突然有種即刻沖到落梅軒一探究竟的沖動,這種沖動似一股暖流,正消融著他多年以來積存在心底的堅冰,而如今這塊堅冰,就差一個真相,便會頃刻間分崩離析。
可如果她真是秦夫人女兒的話,當年又是如何成為西涼太子的秦夫人與西涼的關系,當真只是沈立恒所說的與薛正父女的那份淵源么
他想起那日在未央殿內,沈立恒提到秦夫人時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種難以掩藏的悲傷。
還是說,沈立恒日久生情,愛上了妻子薛素的閨蜜秦夫人
姬冥修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還真是前陣子看多了話本子,開始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