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玉知道是誰在替她家公子出氣。
昨晚雖對他將公子留在正殿一事頗有微詞,但今早去正殿服侍公子,看到被布置得暖意融融的寢殿時,她心中的埋怨就已消去了大半。
景嚴一晚上肯定累壞了,她決定去廚房做點好吃的犒勞犒勞他,再順便端點邱姑姑命人熬好的補湯給公子喝。
玲玉回到殿內時,恰好見到了前來宣旨的福祿公公,圣上命他帶了很多調養身體的補品來,邱姑姑正站在殿門外與他客套寒暄。
她向福祿欠身行了一禮,畢竟是圣上身邊的貼身內侍,人家又是來奉旨送溫暖,玲玉不得不禮儀相待。
“玲玉姑娘,沈世子現下如何”
“還在昏睡,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醒來。”
“姑娘也不必憂心,沈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夠逢兇化吉。”
“多謝您吉言,也多謝圣上對公子的關心。”雖然知道福祿是客氣話,但玲玉聽后還是寬慰了不少。
“應該的。”沈黎硯畢竟是西涼世子,于公于私,圣上都希望她能夠盡快好起來。
福祿完成了圣上交代的任務,便準備回宮復命,他下午還得去郭府傳達圣上的關心。
今早皇后娘娘在圣上那里哭訴了良久,希望圣上給她那可憐的表弟一個說法。
圣上一時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一邊是自己的皇叔,一邊是自己的愛妻,這一碗水也端得甚是艱難。
京城郭府。
郭仕則的母親楊氏,看著躺在床上被裹成粽子的次子,心疼地嚎啕大哭,“兄長,你得為則兒做主啊。”
楊宗明站在床頭,看著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外甥,心中五味雜陳。
他之前早就提醒過,不要對沈黎硯他們做出過激之事,而應該徐徐圖之,攻心為上。
可他這個蠢笨的外甥,卻將他的提醒當耳旁風,甚至將他的不聞不問當成是默許和認同,當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但畢竟是自己妹妹的親骨肉,看到哭得肝腸寸斷的妹妹,他自是心疼萬分,即便是國丈府上的阿貓阿狗他都要看顧一二,更何況是平日里將他當成偶像崇拜的親外甥。
整個盛京的明眼人都知道,誰才是那個山匪,可無憑無據,他們亦不能在圣上面前狀告姬冥修指使手下惡意傷人,當真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忍不了,也得忍。
見楊宗明沉思不語,郭延昌急得來回踱步,面上一陣憤恨難忍,“可我們也不能就這么算了啊”
“那你想怎樣”他斂眸看向那個只會納妾傳種的無能之輩。
若不是妹妹當年被他的花言巧語蒙蔽了雙眼而非他不嫁,他豈能輕易同意他對妹妹的求娶妹妹即便現在后悔,也早已于事無補。
“當然是找攝政王賠償。”郭延昌說得理直氣壯。
坐在床側的楊氏倏然止住哭聲,抬眸看向對面之人,“賠償你有證據嗎則兒都這樣了,你卻惦記著賠償,賠償你高官厚祿還是金銀財寶”
她越說越氣,猛地沖向他,“郭延昌,你還是不是人啊,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么個窩囊廢,你滾,現在就滾出去”
說著,楊氏作勢要將他推出房門,卻聽郭延昌道“婦人之見。咱們現在是那活閻王的對手嗎既然不是,還不如撈點好處,以后再徐徐圖之,為則兒報仇。”
楊氏冷笑一聲,“他無緣無故地給你賠償,那不正說明了這件事是他做的么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有你這種愚不可及的想法。”
“更何況他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你以為你配讓他紆尊降貴給你賠禮道歉嗎”那人根本就不屑,他只是在給他們提個醒,以后若是再犯,就不是被老虎咬傷這么簡單了。
“你,你你”郭延昌氣得胸腔起伏,他怒甩衣袖,“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楊宗明輕斥一聲,“都給我閉嘴。”
夫妻倆面上一怔,頓時歇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