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冥修淡淡點頭,“陶仲景是本王的師傅,他老人家去世前將朱陽功法留給了本王,希望能將他的武學精髓傳承下去。”
薛神醫點點頭,“九年前,老夫有幸在君臨山見過他一回。他是個武道奇才,老夫從他那里也是獲益良多啊”
回憶起往事,薛神醫竟有種恍如隔世的輕嘆,“王爺能成為他的親傳弟子,老夫也為他感到欣慰。不過,此種功法越是練到最后,越是不能掉以輕心。”
“王爺精元充足,卻也心火太旺,近來要保持清心寡欲為好啊”
清心寡欲藏在暗處的景嚴不淡定了,難道說的是王爺夜里輾轉反側想抱美人的欲求不滿
那美人,他當然知道是誰。
果然,女人影響男人練功的速度,看來他接下來得多幫著玲玉,將西次間那位給看嚴實了,否則,王爺好不容易練就的功法就要功虧一簣了。
亭內的姬冥修面上閃過一絲難得一見的羞赧,“本王會多喝些蓮子羹。”
薛神醫撫須一笑,心下一陣了然。
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也著實難為他了,不過為了他的朱陽功法能夠早日大成,必要的提醒還是要有的。
“阿黎長得是好看,王爺其實少看幾眼也無礙,省得以后審美疲勞,兩看相厭。”
姬冥修幾乎要坐不住了,猛地喝了一口茶水,卻被嗆得連連咳嗽,幸好邱姑姑過來打破了這難得的尷尬。
“薛神醫,午膳已經為您備好,還請您移步膳房。”
薛神醫一聽眼睛都亮了,“龍血草先麻煩王爺代為保管,老夫稍晚再與王爺商討它的養護事宜。”
拱手謝別姬冥修之后,他就跟著邱姑姑出了八角亭。
姬冥修總算呼吸順暢了些,景嚴在亭內出現,有些擔憂道“王爺真的決定好了”
姬冥修將匣蓋收好,語聲淡然道“嗯,本王不想放棄。”
景嚴沒再問值不值得這樣的話,他只知道,王爺一旦決定了某件事情,就斷然沒有后悔的道理。
他現在已沒有心情怨懟沈黎硯,客觀上來講,她并沒有逼著王爺做這件事,都是王爺的一廂情愿,可他還是覺得很難過。
他難過的是,王爺的一腔真心很有可能會錯付,因為沈黎硯根本不懂得珍惜為何物
“這件事,不許告訴玲玉。”
景嚴一怔,王爺這是在提醒他,不能讓沈黎硯知道此事。
王爺的自尊心不允許那人是因為他的付出才感激和報答他,他要的是那人單純地只是喜歡他這個人。否則,那樣的愛,他寧愿不要。
景嚴動了動唇,無奈回道“屬下知道了。”
晚膳之后,薛神醫從正殿走了出來,龍血草的養護事項,他已悉數告訴了姬冥修,而他唯一的要求是不要告訴阿黎。
那丫頭現在本就對姬冥修怨憤頗深,依他對那丫頭的了解,他若將此事告訴她,她定不會再生姬冥修的氣,可姬冥修明顯不要這樣的感激。
哎,這兩個還真是一對別扭的小冤家,他現在不得不尋個像樣的理由騙過那丫頭,省得她知道真相后鬧事。
“龍血草需要男子的陽氣滋養”沈黎硯對這種解釋顯然半信半疑。
“它可是至陽之物,現在這么弱,當然需要吸收更多的陽氣來生長了。”薛神醫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不過嚴格說起來,他也不算是胡說,陽氣充足的地方的確有利于龍血草的生長,不過效果與以精血喂養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沈黎硯勉強接受了他的這一說辭,“那得需要多久”
“半年吧。如果長勢好的話,也可以提前那么一點。”
“怎么就長勢好了”
“多帶它到陽光充足的地方走走,多夸夸它也行。”
“這樣也可以”
“那是自然。萬物都是有靈性的。”
好吧,沈黎硯正惆悵著改日將如何帶著那株草去曬太陽,就聽薛神醫老神在在道“老夫下午在鹿鳴苑周邊轉悠了一圈,覺得這里甚合我意。”
“怎么,你想在這里常住”
“那倒不至于。待老夫將青城山的藥草研究得差不多了就行。”
沈黎硯不置可否,這里奇花異草的確不少,倒省得她花費多余的精力應付這個壞老頭了。
到了第三日,張太醫來到鹿鳴苑給沈黎硯復診,結果在見到薛神醫之后,兩人竟哥倆好的談論了一整日的醫理藥理,當然也包括調整沈黎硯的所服藥方的配方。
兩人雖是爭得面紅耳赤,卻也最終在一致商量下,同意增加一味叫做佩蘭的平性藥材,再輔之以肉桂調整胃口。
張太醫直到黃昏時分才戀戀不舍地離開鹿鳴苑,沈黎硯聽他們談論了一天藥理,倒是學到了不少新的知識,只是令她心神不寧了一整日的事情還是來臨了。
她都假裝躺床上睡著了,卻還是被景嚴毫不客氣地請到了正殿。
隨著殿門關上,沈黎硯開始變得緊張不安,她轉身推了推殿門,竟是紋絲未動。
心內將景嚴罵了個狗血淋頭,談個話需要鎖門么,搞得跟洞房花燭似的。
“本王的提議,你考慮得如何了”
沈黎硯身子一抖,沒敢轉身面對身后的姬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