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舉例了兩種人命的具象化方式,無論是哪一種都是眾人無力承擔的。
他的舉例嚇到了大家,事情尚未發生,光是聯想卻已然不寒而栗。
“宜樂公寓有三層,九個房間,誰會知道命案發生在哪里”男高表情難看,環顧四周一圈,神經質地說“說不定就是這間屋子”
在他身邊的小莓臉色一白,驚恐道“別別瞎說。”
寸頭回頭瞪男高一眼“少他媽烏鴉嘴,你要管不住你那張嘴,我他媽給你縫起來。”
在場之中,男高年紀最小,又是第一次來到魚肚。連續經歷兩個人的死亡,他繃緊的神經布滿斷裂的痕跡,嗚咽出絕望的顫響。
也并非出于不忍,只是這個時候負面情緒如同瘟疫,任何人的崩潰都會成為翻船的隱患。
林嘉問“有水嗎,給他一點。”
芳姐回應得最快“有的。”
芳姐忙去接了水,讓男高喝下。
看見男高干裂的嘴唇被凈水浸潤,林嘉這才開口“出事的地點大概率在樓道。”
眾人猛地朝他看來。
男高想問什么,忘記自己還在飲水,嗆得臉紅。
寸頭便搶了話頭“因為白影出現在樓道嗎”
他立刻自問自答“對,出事的地點應該在樓道白影是祭祀用品焚燒的煙霧,如果不是發生在樓道,為什么要在樓道進行焚燒有那么多可以焚燒祭祀用品的地點,大廳、公寓外都可以焚燒”
這是一個好消息,知道了出事地點就可以規避死亡。只是之后他們想要往宜樂公寓的樓上需要另尋他法了,不過沒關系,只要人活著辦法總會有的。
只要
寸頭剛高興沒一會兒又拉下臉。
只要不是亡人歸來的具象化方式,他們就能靠著不踏入樓道規避死亡。可誰又能說的準,人命的具象化到底是怎樣的。
寸頭搓了把臉,不抱希望地問林嘉“你知道是哪種方式嗎”
哪知竟從林嘉口中得到回應。
寸頭聽見林嘉說等。
“等”縱然是不愛說話的劉影也忍不住追問“等什么”
這些人必然是要細問下去的,林嘉主動開口道“等下雨。”
芳姐低頭想了想,忽然明白了過來“白影出現的時間是在下雨和夜晚,說明人命發生很可能是在一個雨夜。白影的存在是祭奠亡人,如果是亡人歸來的具象化方式,大概率亡人會在雨夜出現。”
經芳姐提醒,劉影也明白了過來“如果下雨,人命的具象化方式就是亡人歸來,如果沒有下雨,人命的具象化方式就是樓道重現死亡。”
說到這里,眾人面面相覷。
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向窗外。
林嘉的目光早就已經投向了窗戶之外,貓蹲在窗臺上,眼睛也瞅著外邊的天。
這是進入魚肚的第三個白天,卻是眾人第一次看向公寓之外。天光并不明亮,厚重的云層矮矮地堆在半空。林嘉干脆推開窗,潮濕的氣味從外面飄進來。
成群結隊的螞蟻順著墻角走過,螞蟻搬家。
“螞蟻搬家蛇過道大雨不久要來到”芳姐想到了這樣一句俗語。
剎那間,眾人面如死色亡人歸來。
即將暴雨的天氣沉甸甸的,天色暗淡,好似已與黑夜接壤,不知哪一刻就會突然變成夜晚。
既然已經知道人命的具象化,林嘉自覺沒必要再待在這里。
他打算離開。
眾人猶豫地看著他,想說什么最終又什么都沒說。
在魚肚里,誰不是自身難保。況且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林嘉算不得好人,他肯分享想法,只是看在魚靈的份上。再者,他們這些人死在人命的具象化里,恐會成為他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