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姐。”
韓易朝正把棕色麥絲瑪拉大衣遞給侍者的趙宥真點點頭,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
“噢,嗨。”
趙宥真也認出了前幾天在quarters烤肉店的這個華國男孩兒,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
她淺淺地打了聲招呼,沒有再多作言語。
一方面是她天生就這個性格,對待陌生人都是這副沉默寡言,如堅冰般冷酷的模樣。
另一方面,她確實不知道韓易的名字。
“我叫韓易。”韓易沒有伸出手,只是用右手輕輕按了按胸口。他能看得出來,面前這個韓國姑娘對多余的肢體接觸沒有半點興趣,“韓國的韓,易經的易。”
知道對方中文流利,那姓名介紹也索性直接使用母語。
“你好。”
不喜交流,不代表沒有禮數。趙宥真對這個第一印象還行的男孩子笑了笑,微微欠身。
韓易也回以同樣的動作,沒有選擇將談話繼續下去。與他一樣,趙宥真也是只身前來。對于她這個級別的美人來說,不存在形單影只無人作陪的情況。
如果一人赴宴,只能說明她希望今晚的用餐體驗無人打擾。
那自己為什么要做讀不懂空氣的事呢
有點逼數,是人際交往中最簡單的理論,卻是最難掌握的實踐。
覺察到韓易主動讓出獨處空間的舉動,趙宥真的目光也不由得變得柔和了一些。她并沒有那么喜歡摘星,對美食的熱愛也絕沒有韓易那樣深厚。一向喜歡獨來獨往的她,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一人進食,并且因為對身材的嚴格要求,使她基本上不攝入任何碳水,也就極少到尋常的餐廳吃飯。
這次來紐約,趙宥真已經在酒店里點了兩天沙拉就清水。預訂asa完全是為了在盡可能不被打擾的情況下,用低熱量的食物換換口味。
魚子醬配金槍魚杯可以盡數享用,生魚片吃一些,壽司可以選擇性地品嘗兩三枚,再多的東西,只能對高山師傅說聲抱歉了。
吃oakase,卻把部分食物原樣退回,確實是一件對主廚不太尊重的事。
但趙宥真不在乎。
事實上,對大多數世俗禁忌,她都鮮有敬畏。
舉個例子,坐在她右側,與同事一起來就餐的華爾街投行男一直在偷偷看她,蠢蠢欲動。如果他覺得落單的趙宥真可以成為今晚的戰利品,那么她不介意讓整間餐廳都見識到他的尷尬。
幸好,這位胡須角度都修得異常精致的白人男士,在兩三番嘗試自討沒趣后,也就沒有再做打擾之舉。
而左側的韓易更是安靜得像死了一樣,除了動筷子的聲音,基本上不發出任何聲響。吃到手握壽司上桌的時候,他甚至掏出手機刷起了ye。
趙宥真朝韓易的方向看了一眼,差點破功。
這家伙竟然一邊吃著晚餐,一邊選著明天的午餐目標。
一般來說,選擇坐在壽司臺吃飯的有兩種人,一種希望跟主廚有更多的交流時間,讓飲食體驗更有私人化的氛圍,一種想要這般與同行人坐在一排,距離貼近的親密感覺。畢竟相對而坐和肩碰肩緊緊相依,所談及的話題和能達到的效果不可同日而語。
但韓易和趙宥真不屬于以上任何一類,他倆選擇壽司臺,最大的原因是一個人坐一桌太過打眼。
幸好喜歡跟高山師傅交流的那群stagra模特在壽司臺最右側,離二人較遠,而高山雅氏也不是一個古板的人,在西方社會浸淫多年的他見過太多奇奇怪怪的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