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和宥真性格不同、喜好不同,就連說中文的口音都是天南地北,但在以心換心,相互理解方面,她們都有相同的觀念。
對于自己喜歡的人來說,事業為大。
哪怕面試時間再延長五六個小時,兩個人都不會有絲毫怨言。
“謝謝。”
韓易話音剛落,門鈴便適時響起,他朝小如和宥真做了一個稍等的動作,便緊趕兩步,打開了房門。
“安托萬嘉舍。”
韓易將右手伸向站在門外的訪客,禮貌微笑,準確地以法語音調念出了來者的姓名。
為了讀對發音,韓易還跟著oge翻譯念了幾次。
“是的,韓先生。”
安托萬嘉舍摘下戴在頭上的灰色法式平頂帽,露出一頭算不上稀疏,但也絕對可以說是深陷衰退危機的黑色短發。
“請進。”
韓易側過身,將安托萬迎進屋內。
“就像回家了一樣。”安托萬左手將平頂帽扣在胸前,右手摸了摸寬大但并不高聳,南法風味十足的鼻梁,笑著說道。
“是嗎”自來熟但不具侵略性的談話方式,最得韓易青睞,他為安托萬嘉舍倒了杯清水,示意他在單人沙發上就坐。
“日內瓦”
“不,尼斯。”
安托萬嘉舍的手指在空中劃了個圓弧。
“雖然在日內瓦和蘇黎世工作了十六十七年,但我其實出生于尼斯。”
“哇噢。”韓易贊嘆道,“那你應該已經厭倦了那里美妙絕倫的海景。”
“我回去的次數還不夠多。”安托萬搖搖頭,眼角泛起的笑紋很有親和力,“就算看慣了海灘,又有誰會吃膩普羅旺斯雜燴呢”
“你沒什么口音,對嗎,安托萬”韓易饒有興致地注視著安托萬嘉舍,問道。他的英語是非常純正的標準英式發音,比倫敦城里絕大多數人還接近教科書級別,只有在說一些法語名詞的時候,才會展現出一點歐陸風味。
“我在蘇黎世聯邦理工大學拿到的統計學與運籌學學士,工作三年后去的倫敦政經,讀的金融與私募股權碩士。所以我想說,德語,啊,或者說瑞士德語,還有英語,都還能正常交流。”
“我感覺雖然沒有正式宣布,但我們已經開始面試流程了。”
“是的,韓先生。”安托萬攤開手,笑道,“一切都發生得如此自然。”
“那讓我們繼續吧。”韓易也攤開手,指向安托萬,“繼續講述你的人生故事。”
“當然,在那之前”
安托萬嘉舍舉起一根食指,示意對方稍等,然后從隨身攜帶,像是要去露營的sissar黑色背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包塑封嚴密,沒有一絲空隙的淺米色紙袋。
“塞德里克格羅萊特的可頌我是從巴黎飛過來的,所以我想,再怎么說,也應該給您帶一份法國最好的面包。”安托萬嘉舍抿抿嘴,調侃道,“請別當這是賄賂,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您看。”
安托萬變戲法似地又取出一個袋子。
“這些是給其他在曼哈頓的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