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真吶”
汽車在噴泉大道的某個拐角處向左急轉,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北費爾法克斯大道藍色路標,坐在副駕駛座的韓易忍不住出聲詢問。
“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吃飯啊。”
趙宥真瞥了一眼韓易,聲線平靜地回答道。
“那為啥要跑這么遠”
韓易撐起身子,轉頭看了一眼來時路。從圣莫妮卡大道出發,他們已經在貝弗利山和西好萊塢的街道上疾駛了十五分鐘的時間。
獨立日假期的第二天,絕大部分人都在上班上學,正午的淺灰色路面顯得很是空曠。宥真沒有打開電臺,韓易也不敢輕舉妄動,車廂內除了輪胎碾過開裂縫隙發出的細微聲響之外,就只剩下了兩人均勻的呼吸聲。這讓通勤顯得更加漫長,仿佛車內的時間如焦油般被陽光凝固在了原處,烤得人炙熱而焦躁。
“想吃這家了。”宥真的回答相當簡潔,仿佛回到了韓易剛剛認識她的那個階段。
“這家到底是哪家”
“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為啥不讓我開車”
“因為我想開。”趙宥真的姿態,從輕瞟變為斜睨,語調依然顯得那樣古井無波。自從認識韓易開始,跟他獨處的時候,宥真就沒有開過自己的車一輛銀灰色的2015款奧迪a5ca
ioet。這個去年家里送給她的二十歲生日禮物,到現在為止,里程數也不到2000英里。
沒有遇見韓易的時候,趙宥真很少動車,簡單枯燥的生活,不需要大范圍的移動。哪怕是在成為人予管理的經理人之后,她也只是每天早上把a5從公寓開到星薈大廈的預留停車位,再在深夜把a5開回家,僅此而已。三英里的單程距離,十分鐘就到了。
而今天,趙宥真沒有選擇在辦公室里點外賣,也拒絕了韓易提出的,走到對街去西園購物中心找點東西吃的邀請。她異常堅持地要求韓易坐上她的車,前往一家離星薈大廈有著相當距離的餐廳,與他共進午餐。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這次,就讓我選個特別點的,好嗎
面對宥真的說辭,韓易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理由拒絕。
為什么非要看這個方向,應該是在往好萊塢山上走到山上去吃飯
是什么,驅使著宥真利用這短短一個半小時的午休時間,駕駛她可能都還沒完全熟悉,可以稱得上是九成九新的轎跑,特意帶韓易,去一個遠離她熟悉生活圈的地方
韓易心中有無數猜測,但沒有一個猜測,能讓他把懸著的心放下來。
“你家家里最近有打掃沒”
找不到答案,那就先試著緩和一下氣氛。但令人沮喪的是,腦子里一團亂麻的韓易,第一句關心還沒出口,便意識到“你家里人最近還和你聯系嗎”這個問題,無益于改善兩人之間的氛圍。連忙給自己的嘴踩了個剎車,韓易成功地收獲了宥真一聲無奈的嘆息。
“沒話聊可以不聊的。”
口中的話語冰冷,但那逐漸柔和的眼神不會騙人。宥真稍稍側過臉,快速觀察了一下韓易的狀態,隨即打開了電臺。theeers今年2月5日發行的新單曲oheia響起,雖然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歡快的旋律,但依然比一片死寂好得多。
“年少時候,尚未知曉人生真理。
感受不到懊悔,你也如是。
交了新女友,便以為站在世界之巔。
沒有懊悔,刻意遮掩的我,你也無法看穿。
奧菲利亞,驚天巨變之后,你便一直盤踞在我心中。
奧菲利亞,我祈求上天,幫幫這個墜入愛河的傻瓜。”
“聽聽歌吧,很快就到了。”趙宥真似笑非笑,輕輕吐出這樣一句話。
我聽個der
韓易在心中高聲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