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易抬起眼簾,反復檢視著這四個數字,就像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它們一樣。
她不屬于伱,她不屬于你。
她不是你的,她不是你的。
你現在感受到的這些情緒,都是在自己折磨自己。
插入房卡,走進這道門,就當剛才的一切都是在做夢。
現在已經到了該做夢的時間了,不是嗎
在心中如是告誡著自己,韓易從上衣內兜里掏出房卡,將它緩緩放入門把手上方的黑色插孔里,然后迅速抽出。
“嘿”
不對。
房門開啟,不應該是“滴”的一聲嗎
怎么會是一聲“嘿”
而且,這聲“嘿”,還聽起來這么像
韓易循聲望去,看到一個怒氣沖沖的棕發姑娘,正緊握著雙拳,朝自己大步走來。
“hodareyou”
芭芭拉帕文不是歌手,但在這一刻,她卻發出了碧昂絲式的怒音。
“什么”將房間門推開了一半的韓易,疑惑地愣在了原地。
“你怎么敢”還沒有走到韓易身前,芭芭拉便舉起了她的右手,食指像槍管一樣伸得筆直,對準這個男人,“就這樣走了”
“我沒明白你的意思。”韓易搖搖頭,啞然失笑,“我不走,那我還該做”
“你都不問我去了誰的房間”四十四朵花的距離,能讓悵然若失的韓易走上好幾分鐘,卻用不了在酒精作用下完全失控的芭芭拉三十秒時間。頃刻間,她便沖到了他的面前。
“我為什么要問你去了誰的房間”韓易依然保持著那份無奈的笑容,“這是你的自由。”
“你就不怕我去找人睡覺了”
“我為什么要怕”韓易的臉頰逐漸緊繃起來,笑容也隨之消失,“跟我有什么關系”
“哈,跟你有”芭芭拉不可置信地笑了起來,環顧了一圈空無一人的走廊,驟然提高了音量,“所以,就算我剛剛去操了別人,你也無所謂”
“為什么我要有所謂”韓易依舊壓抑的聲線里,極為罕見地帶上了幾分快要遏制不住的憤怒,“來,你來告訴我,我為什么要對你去睡了別人有所謂我們倆是什么關系,我就要有所謂”
“我們倆是什么關系你來告訴我”
“為什么是我告訴你這些最后通牒是我下的嗎”
“什么最后通牒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我在胡說八道”韓易將右手猛然舉高,橫在他與芭芭拉之間,“你還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我不需要這樣、我不需要那樣、這個芭芭拉不會再想著你了這些話,不是你說的”
“我說的又怎么了”
“從倫敦開始,你就反反復復地對我說了三四遍。倫敦說一次,紐約說一次,拉斯維加斯說一次,還有還有哪些我也記不清了。你不是把這道線劃得很清楚嗎”
“什么線”
“普通朋友這條線”韓易將右手的五根手指并攏排在一起,動作激烈地來回甩動了兩下,“是不是你劃的”
“是我劃的。”
“那你為什么還要來跟我炫耀,你今晚上去操了別人你會在普通朋友面前炫耀這些嗎”韓易把手一翻,指向芭芭拉,“而且,還需要你說出來我自己看不出來嗎”
“你看出來什么了”芭芭拉雙手壓在胸口,大聲反問道。
“你的頭發、你的臉、你的”韓易看樣子明顯氣得不輕,攥著門把的左手已經失去了血色,話語也因為咬緊的牙關而顯得有些含糊不清,“我看得出來你到別人的房間里去做了什么,不用你再對我講一遍,謝謝。”
“你看得出來我做了什么”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