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完沒了了還,陳琮耐著性子又去撿,驀地縮手。
車里沒亮燈,全靠外頭的光視物,有輛大車剛好過來,雪亮的光束透過前擋窗,把那個布偶照得慘白。
布偶上釘了張白紙,上頭血紅的名字隨著光束的變向瞬間又隱入灰暗。
何天壽。
陳琮抓起布偶,開門下車。
何天壽,她今晚的目標是何天壽。
關上車門的剎那,后車座上有一處,大米和窩團的被褥之間,動了一下。
陳琮一下車就給顏如玉打電話,連撥兩次都沒人接。
沒辦法,他只能拍了張布偶的照片,連同信息一起發過去。
協會里有叫何天壽的嗎他住幾號房他可能是目標,速回,十萬火急。
發完信息,陳琮手指都在微顫。
那個女人已經進去有一會了,搞不好即將行兇,得做多手準備,不能把寶全押在顏如玉身上。
陳琮看向后門處的梁嬋,頓了頓心一橫,叫了聲“梁嬋”
語音剛落,立刻矮身蹲下,借著遠近車窗上映出的影像,能隱約看到,梁嬋納悶地抬頭朝這里張望,還起身往這頭走了兩步。
沒人,她疑心是自己聽錯了,轉身欲回。
“梁嬋”
這一次,確信是聽到了,然而轉頭看,還是沒人。
梁嬋心里犯嘀咕,沖著門內說了句“你看著點啊”,又向這頭走了幾步。
停車場是公共場所,車來車往,不時還有人進出,于她來說,屬于安全地帶。
“梁嬋”
這一次,她不但聽到,還看到了有個人從一輛小巴后頭繞過來,正朝她招著手,突然一個趔趄,“阿喲”聲伴隨著咕咚一響,栽得不見人了。
梁嬋嚇了一跳,小跑著奔了過去“你沒事吧”
協會的人她認不全,但因為梁世龍的關系,認識她的人很多,偶爾是會有面生的人跟她寒暄,聊完了都不知道對方是誰。
那人栽趴在小巴車的暗影里,正費勁地起身,梁嬋正想趨前,那人突然竄撲過來,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另一手捂住她的嘴。
梁嬋的后背撞在小巴上,大腦一片空白。
她聽到那人低聲說“別怕,是我,陳琮。”
陳琮是誰梁嬋反應不過來,她瞪著眼睛,身子直發抖。
一看就知道這姑娘嚇到了,陳琮有點愧疚,他松開手,輕聲說了句“是我,我想請你幫個忙,沒惡意的。”
邊說邊往外側輕輕拉了一下梁嬋,這樣,從后門的角度,能看到她“安全”地在和人說話。
梁嬋認出他了,眼睛瞪得更大,后退兩步,張嘴就想喊。
陳琮急得后背都出汗了,兩手合十,一直拜托“別別出聲你就看在我和你拼過羊肉、扶過你一把的份上”
他知道這話說出來好笑,但沒辦法,兩人只有這交情。
居然管用,梁嬋漸漸恢復平靜,她咬著嘴唇,依然有點警惕“你”
能對話就好辦了,陳琮長話短說“我知道你們懷疑我,但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也在查,你看這個。”
他把那個布偶遞給梁嬋。
梁嬋瘆得慌,她拈住布偶的一點點邊角拎起來看“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