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嬋羨慕壞了“壽爺是你對接哎,三老都多少年不渡人了這葫蘆也好看,唉,我連號都沒有呢。”
顏如玉也湊過來看,嘖嘖有聲“陳兄,從黑山到壽爺,從無禮到重禮,這才幾天啊昨晚上你做什么了,怎么出去回來、一夜之間,身價就拔地飛升了”
陳琮想說什么,忽然想起福婆的那句叮囑。
剛剛的事,對誰都別說,這是要命的,懂不懂
他笑了笑,說“沒什么,就聊了會。”
顏如玉看了他一眼,目光頗為玩味,頓了頓突然笑了“陳兄,你變了,剛見面的時候,多單純一精神小伙啊,現在,都學會藏話了。”
因為陳琮“藏話”,顏如玉來了脾氣,拒不跟他一起下樓吃飯。
陳琮叫了他幾次,也就隨他了,反倒是梁嬋看不慣,說顏如玉“人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唄,誰還沒點私事了小心眼兒。”
顏如玉瞪眼“你說誰小心眼兒”
陳琮怕這兩人吵起來,趕緊拽著梁嬋出門。
陳琮走是走了,碧玉葫蘆扔床上了,繞床的蠟燭也都沒滅。
這藥燭,香霧是追著體內有殘毒的人去的,好比毒是磁石、香霧是鐵屑,陳琮一走,香霧沒了目標,俱都裊裊娜娜,一路直上。
顏如玉走到陳琮床邊,拈起那個碧玉葫蘆看了又看。
這禮太重了,他身為039號,入會的時候,三老都沒親身來渡。
他扔下葫蘆,拿出手機撥號。
那頭很快就接了。
顏如玉在床邊坐下,順手捻滅一根藥燭的火頭“老海啊。”
“你不是說,你那個孫子,這趟來阿喀察,多半要被褪層皮,讓我能幫忙就順手幫一把嗎我對他,一直還挺照顧的,當他是個普通人,還沒事點撥兩句怎么這眼看著,他都要風光入會了呢”
陳琮吃完早飯,徑直去了419號房。
比起昨晚,今天的談話更小范圍了些,只有三老和梁世龍在。
壽爺已經醒了,就是身子還虛,笑呵呵地坐在床上,陳琮終于頭一次看清他的長相。
難怪福祿壽中,他屬“壽”,不同于福婆和祿爺的滿頭白發,他雖然也長白頭發,但發際線有點過高,露著亮光光的大額頭,再加上一對倒八字型的白眉毛、眉梢幾乎要掉到眼角邊
可惜了,沒留上一把白胡子,否則扮上了,活脫脫年畫里的老壽星。
福婆把陳琮推到床邊,說“喏,就這孩子,叫陳琮,蒼璧禮天、黃琮禮地的那個琮。巧不巧,他是玉,你是做玉的,多虧他救你,命里你們就有緣。”
周禮記載“以玉作六器,禮天地四方。”
意思是用玉做成的六種祥瑞之器,專門用來祭拜天地和東西南北四方。其中“琮”是用來禮地的,形狀多似方柱,中間有個貫通的圓孔。
壽爺笑著看陳琮,目光中帶感慨,聲音也有些沙啞“多謝你啦,我有個孫子,跟你一般大,他媳婦就快生了睡過去的時候,我還想著,就這樣了,看不到了托你的福,還能跟我的重孫輩兒照個面。”
陳琮想客氣兩句,福婆突然開口“陳琮啊,你坐。”
語氣很鄭重,也不叫他“孩子”了。
豪華套里有開放式的會客區,含一張長沙發、兩個單人座和一張茶幾。
為了方便壽爺,會客區整體挪到床邊,陳琮看了看,在正對著長沙發的那張單人沙發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