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人又是酸又是眼紅,尤其懿康長公主趙沉魚,眼睛都要瞪紅了。不要臉可真好,可以一個接一個騙男人。只要動動手指,總有男人為她鞍前馬后。
謝徽也留意到趙沉茜的動作了,他看到她有壓力時下意識撫摸靈蛇鐲,猛地想起一件事。
昨夜他趕去救她時,隱約掃到一個黑衣人從房檐上離開,當時他急著確認趙沉茜安危,沒有多想。但現在他突然意識到,那個黑衣人的背影,像極了一個人。
容沖。
謝徽自己都被這個大膽的猜測嚇到了,但他直覺沒有猜錯。容沖十五歲才來汴京,但謝徽自小生在汴梁,長在汴梁。容沖入京后那些驚世駭俗的舉動,以及他和趙沉茜轟轟烈烈的婚史,謝徽作為旁觀者,從頭看到尾。
年少時將那些事當做茶余飯后的消遣,聽到容小郎君今日為了博福慶公主一笑又做了什么事,他只是淡淡一笑,置之不理。誰能想到,十六歲時隨手丟掉的石子,穿越十年時空,精準命中二十六歲的他。
一擊爆頭,萬念成灰。
正是因為他知道容沖為她做過些什么,所以今日她無意一個撫摸手鐲的動作,都能深深刺痛他。十年前,他在各種宮宴、游園中經常和容沖打照面,他不會認錯。
昨夜救她的人是容沖。容沖回來了。
謝徽不知不覺攥緊了手指。
孟太后并沒有注意到周圍人各懷心思的沉默,她看著趙沉茜,低低嘆了口氣。
趙沉茜的很多行為她都不贊同,但這終究是自己的女兒。趙沉茜從小就有主意,和她一點都不一樣,說來慚愧,她們母女能走到現在,全靠女兒保護她這個大人。
不像她,也是好事。
孟太后不再強求,嘆道“罷了。我不懂朝廷的事,幫不了你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你身體。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出外面要注意安全,不許拿自己的安危冒險,知道嗎”
趙沉茜松了口氣,面不改色道“是。”
哪怕她很清楚,等下次還有類似的事時,她依然會以身做餌。
孟太后交待完趙沉茜,又轉過頭和皇帝拉家常“官家今年十七了吧”
皇帝一怔,想起前段時間臣子提議的親政,有些拿不準孟太后的意圖。他謹慎回道“是。母親問這個做什么”
皇帝回話時,余光小心翼翼瞥向趙沉茜,然而趙沉茜面如平湖,完全看不出情緒。孟太后絲毫沒意識到她的一句話引起多大的暗流,自說自話道“十七歲,也該議親了,我就是十八歲被立為皇后的。不知官家可有喜歡的女子皇后最重要的是賢德,其余倒不緊要,你要是有中意的人,正好趁今日人多,我們一起參謀參謀。”
皇帝冷汗都要落下來了,連旁邊的楚王夫婦都開始坐立難安。孟太后這是什么意思,在敲打他們家嗎還是說,她也打算效仿高太后,給皇帝立一門家世差的皇后,間接控制皇帝的后宮,現在在逼他們表態
趙沉茜心里嘆息,打斷孟太后的話“阿娘,皇帝還小呢,不急著成婚。何況,皇后關乎一國社稷,要慢慢挑,馬虎不得。”
孟太后一想也是,這時候她才發現,在座眾人的表情都不太對勁,尤其是楚王妃,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孟太后問“楚王妃,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