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月寧最終還是倒在他的懷里,鮮血將她雪白的披風染成了絳色,他想拿去去堵住傷口怎么也堵不住,這才慌忙去解釋,從未那般恐懼過,聲音發著顫,“長姐,我沒騙你”
晏月寧笑了笑“我知道,知道云橫不會騙姐姐,只是出了這樣大的事,京城必定也不會安寧,你快回去,救父親”
他也沒能回來。
鋒利的箭尖刺破血肉,疼痛從胸口傳來時,所有的苦痛倒都解脫了。
胸口的哽塞越來越重,晏長陵輕輕地合上眸子,眼底血紅的畫面隨之淹沒,有徐徐風聲吹進耳畔,再睜眼,視線所及,五彩繽紛,萬物復蘇,乃驚蟄時節,而非蕭瑟之秋。
一場噩夢。
醒來自要血債血償,一分不少得討回來。
晏長陵沒去回答皇帝的話,忽然擰眉道“臣,不久前收到了一封情報。”
皇帝面色一緊,“是何情報”
晏長陵卻似乎極為羞于開口,猶豫了好一陣反問道“陛下,可聽說過今日京城內的傳聞。”
皇帝不知道他說的是哪樁。
晏長陵提醒他,“關于內子的事。”
皇帝一愣,雙手不自覺搓了一下雙膝,神色突然別扭了起來。
答案顯而易見,晏長陵的臉色隨之一變,咬牙起身暴走,“我就知道,臣現在就去宰了他岳梁”
皇帝反應過來,一把將他拉住,“云橫,先別激動,傳言罷了”
晏長陵更氣了,平日里一張笑臉的人一旦發起怒,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正因此傳言,讓臣成了軍中笑柄,陛下可知他們怎么傳的嗎,傳臣頭上長草,這口氣我晏長陵豈能忍,他岳梁吃了豹子膽,敢撬我的墻角,陛下管不管不管,臣就用自己的方法解決了。”
他什么方法
把人殺了
這位少爺從小沒吃過虧,光鮮驕傲地活了二十年,哪里受過這等羞辱,他說殺人還真有可能,皇帝開始懷疑自己今日逮他來,是不是逮對了,生怕他胡來,“你先冷靜。”
“臣冷靜不了,事情沒攤到陛下頭上,換作陛下被綠,恐怕比臣還沖動”
皇帝一怔,斥道“怎么說話呢”
晏長陵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一抱拳,“臣失言,請陛下恕罪。”
皇帝沒同他計較,比了一下手,讓他重新入座,“那你說說,要朕怎么辦”
“陛下現在就撤了他的職,替臣出這口氣。”
堂堂大理寺少卿,為個傳聞,撤職不太可能,皇帝道“要不,朕再同你另尋一門親”
晏長陵搖頭謝絕了,那股天生的掘勁又冒了出來,“臣偏要白氏做我夫人,還得讓她給臣生個大胖小子。”
皇帝抬手扶額。
晏長陵不依不饒,“陛下可還記得當初與臣說過的話。”
他說過的話可多了,上到家國抱負,下到偷雞摸狗,皇帝不知道他即將要勒索的是哪句。
晏長陵幫他回憶,“陛下說,有朝一日手握皇權,絕不會讓臣受到半分欺負,誰欺負臣,陛下就弄死誰,如今他岳梁都欺到我頭上了,還請陛下去砍下他狗頭。”
皇帝“”
當年一句兒戲,如今做了皇帝,自然不能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