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司明月嗎”
司明明知道聶如霜女士又在為名字調皮了,頓了頓說“叫什么都行,稱謂而已。”
蘇景秋接著電話,見站在窗前的那個人沒有走的意思,就伸手敲敲窗。司明明轉過身去,對他舉起了手機。她防曬太用心,從頭遮到腳,墨鏡遮住了眼睛,只有她的手指算生動。用一根手指敲敲電話屏幕,意思是是我,我是你的相親對象。
如果說世界上有什么未解之謎,那么這一天的相遇算不算得上一件呢
隔著透明玻璃,司明明對蘇景秋的神情一覽無余。這位仁兄對著她的穿著沒有流露出任何驚訝的神情,他只是擺擺手讓她趕緊進去。這樣的人,要么見多識廣、要么懂得掩藏,要么就是心死了。
司明明尚不知蘇景秋屬于哪一種,她的職業習慣開始發作,準備順道剖析一下眼前的男人。
她推開餐廳的門,因為奇特的裝束惹人側目,她并未因此改變步頻,平穩到蘇景秋面前。對他點頭“你好。”
“你好。”
蘇景秋靠向沙發靠背,看面前的女人首先摘下墨鏡,露出一雙很平靜的但蘊含風暴的眼睛;再摘下口罩,那張臉,不令人驚艷,也絕不是平平無奇,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而后將防曬服的拉鏈一直拉到底,脫掉了它。如此情景多少有些熟悉,但蘇景秋想不起來了。
在司明明脫衣服的過程中,蘇景秋對她完成了一次審視。糟糕,他想,他也不是誰都能娶。眼前這個他不來電。
但他仍舊秉承著自己的紳士風度,問司明明“吃點什么”
“我在公司吃過了來的。”司明明答。目光落在蘇景秋的手臂上,她實在好奇那上面紋的究竟是什么東西蘇景秋任她看,怕她看不清,還將胳膊向前伸,問她“看出什么了”
那圖案挺抽象,司明明覺得看起來像一坨屎。可她覺得她跟面前這人并沒熟到直言“你的紋身看起來像一坨屎”的地步,于是聳聳肩。
蘇景秋收回胳膊,見司明明似乎是寡言的人,起身去吧臺為她點了杯喝的,等咖啡的時候回頭看了眼自己的相親對象,周身籠罩著一股肅殺之氣,哪怕坐在那里,看起來也要大殺四方。蘇景秋沒見過這樣不茍言笑的人,已經將司明明判了死刑。他又想這娶回家得多無趣。再想結婚也犯不著娶回家一尊佛。
恰巧司明明回頭看他,這次目光落在他的花色小腿上。司明明如果真的要踐行婚姻究竟是個什么東西,那跟與自己風馬牛不相及的人結婚一定很刺激。
她這樣想著,就對蘇景秋扯出一個微笑來。她笑起來有兩個酒窩,這又跟她的端肅形成了奇異的對比,重要的是,她的笑容不老成,甚至有些天真。相親經驗幾乎為零的蘇景秋盡管已經給司明明判了“死刑”,卻仍不可免俗地觀察起自己的相親對象來。
我一定是太無聊了。他想。
他的神情并未逃過閱人無數的司明明之眼,她收回目光,向后靠向椅背,露出無比閑適的姿態。
這太有趣了。她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