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羨澤呼呼的喘息聲,她甩了甩手,掌心一道血痕,幾滴血落在了剛剛被她砸碎的石磚地上。
她另一只手拎著巨劍,胸口起伏著站起來,剛剛那副要將傀儡置于死地的兇狠表情消失了,面上又是淡淡的好像根本不存在的微笑。
陸熾邑早就從躺椅上站起來,他對于自己操偶的本領還是頗有自信,此刻有些發愣的望著被砍掉頭的傀儡。
雖說這傀儡是他手底下最低階的那種,但他也確實親自操偶對戰
怎么怎么可能
難道是他在明心宗這些年太憊懶了還是他最近修為倒退的太多了
羨澤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收回了巨劍,朝著陸熾邑的方向微微頷首作揖,她鬢角恰好有汗珠滑落“陸脈主,弟子贏了。”
年紀稍長的女人就是有種不一般,風吹過她發髻上的玉蘭花和鬢邊汗濕的發絲,她有種我自不動的巍然,剛剛的憤怒也罷、兇狠也罷,都是她與自己搏斗,他人入不得她的眼睛。
陸熾邑看著她作揖時,溢血的指縫,張了張嘴“啊。嗯、你贏了。”
她抬起眼來,和陸熾邑雙目對視,陸熾邑被她眼神震了一下。羨澤伸手觸碰了一下脖頸上的小海螺吊墜,這次卻不是聽他的心聲,而是把自己傳音入密
踩著高跟鞋的小矮子,你這是教個屁的課
我把你那偽裝身高用的高馬尾給剃了塞你屁股里。
下次見到你媽我,要不就好好上課;要不,我剁了你的頭在你脖子上拉個大的
羨澤親眼看到陸熾邑面部表情扭曲了,從震驚到憤怒再到肌肉顫抖,他張嘴道“你、你罵我你敢罵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哦太爽了,扮演太久溫柔師母,她都忘了自己的素質有多低了。
但不可能有任何人聽到這些低素質發言。
羨澤立刻眨了眨眼,做出有些驚訝受傷的神情,她甚至毫不費力,眼眶里就蓄起一絲水痕,后退半步
“陸脈主在說什么怎么就要殺了我”
連帶著周圍的眾多弟子也嘩然“脈主大人,您什么意思您讓傀儡下手如此之狠還不夠,還要殺人嗎羨澤做錯了什么嗎”
“你這樣也堪為人師表明心宗就是這樣的地方是我們入錯了門吧”
“傀儡輸了就惱羞成怒明心宗就不能給個說法嗎如此重要的武藝課,為什么會由這樣的人教授”
眾多弟子立刻群情激奮,跟一直在躺椅上吃珍果睡大覺的陸熾邑相比,羨澤滿手是血,滿頭是汗,簡直是他們這些最近受氣的最慘寫照。
陸熾邑雖然在煉器制偶方面,是當世天才,但年紀還小又不懂人情世故,頓時有些慌神。如果羨澤真的傳音入密罵他,那以她都不到筑基期的水平,肯定會被很多人聽到
難不成真是他聽錯了
他自己出幻覺了,害怕她了
陸熾邑結結巴巴的正要開口,忽然看到羨澤身上迸發出不少的靈力。
她眉心亮起微光,后退半步,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
陸熾邑立刻意識到,她突破筑基期了。
這對于任何一個修仙者都是關鍵時期,筑基的水平與她未來的修煉之路有關,陸熾邑正要上前幫助,沒想到后排先奔出了一位少年。
江連星扶著羨澤坐下,輕聲道“您要突破筑基期了,現在就流轉靈力,讓靈力通往更關鍵的靈竅穴脈,而后不斷梳理體內紊亂的真氣”
陸熾邑愣住,他自己對突破境界都沒有那么多門道,眼前的少年比他還專業似的。
“而后就運轉您最熟悉的心法,讓靈力就像是滿是泥沙的河水般,在奔涌過經脈后,于靈海內沉淀,然后再讓沉淀后純凈的靈力,重新流淌入經脈內。”
江連星的教授方法,也讓周圍幾個弟子面面相覷,顯然是用很象形的辦法,解答了許多人突破境界時的疑惑。雖然他們都已經突破筑基境,但以后突破結晶、成丹或者具靈的時候,說不定都用得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