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寬仁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對耿致曄說“還是你會買。”
耿致曄“煩煩買的。”
陳寬仁立即閉嘴。
耿致曄著急回家沒等到臥鋪,歇一晚上還覺著腰背難受“媽,嫂子,我去門口透透氣。”
陳寬仁見他面無表情,不禁嘀咕“不愧是軍爺,脾氣真大”
部隊文職李明月身體繃緊,眼看要炸毛,陶春蘭搶先說“小慧,你身體不舒服睡一會兒吧。”
陳小慧下意識說她不困,到嘴邊隱約明白什么,叫陳寬仁和趙茹萍睡一會,醒來再吃東西喝可樂。
醒來趙茹萍也沒喝,她把自己和陳寬仁的洋汽水塞包里。陶春蘭遞給她一盒餅干她也沒吃,吃葉煩早上做的蔥油烙餅。
耿致曄用軍用水壺給丈母娘打壺熱水回來,八張烙餅只剩半張,他差點暈厥。那半張明顯是陳小慧掰的,耿致曄不想碰,打開可樂移到車門處望著遠方,思緒飄回葉家小院。
葉煩叫她爸盡管去忙,她慢慢收拾。
葉父來前交代過這幾天有什么事打他電話“爸沒事。是不是把床搬出來”
葉煩“那您先把小東西拿過去,我把床單被單拆下來。”
葉父收拾外孫和外孫女的玩具“煩煩,就咱爺倆,爸跟你說實話,那個小慧,爸真不喜歡。”
“什么那個這個的。”葉煩笑道,“以后不能這樣說。小慧二十五歲了,知道自己在干嘛。”
葉父眉頭緊鎖“可陳寬仁是個什么東西。”忽然想到陳寬仁是她生父“爸”
“確實不是東西。”葉煩打斷,“趙茹萍也不是省油的燈。”
葉父一見她不在意,嚴肅的臉上露出笑意“那你說她怎么就,她跟你一樣上過高中,也不是眼里只有一畝三分地的農民。就是老家親戚也知道當斷則斷。”
陳小慧讓葉煩想到前世一同事,二十六七歲,能力出眾,就算不像她一心撲在事業上也能把日子過得有聲有色。可她嫁個不務正業的男人,對方還喜歡拈花惹草。
葉煩問過她圖什么,她說,葉姐,你不懂他的好。
“可能平時對她挺好,她一時難以割舍。”葉煩道,“大哥快四十了還不要孩子,你都管不了,小慧剛回來,你想那么多干嘛不給你不惹麻煩就行了。”
葉父“話是這樣說,可爸心里堵得慌。”
“也許因為長在普通家庭不敢惹事,怕連累家人,時間一長就忍習慣了。也不能怪她。”葉煩道,“何況這次還不是反抗外人。您和媽憑著一腔熱血就敢鬧革命。不是每個人都有您的勇氣。我生在那時候可不敢。我怕死的很。”
葉父一聽閨女夸他,心氣又順了“她給我的感覺還有點是非不分。”
“也有可能優柔寡斷。”
葉父搖頭“她看起來像個有主意的。”
“大寶和二寶也有自己的喜好啊。有喜好不等于有勇氣。”
葉父本想找認同,眼看自己要被她說服,煩躁的擺手“不說她。致曄回來我問問他怎么看。他當過偵察兵,這一路上肯定比咱爺倆了解。”
耿致曄的看法跟葉煩一樣。
要說陳小慧是非不分,她知道在陳寬仁搞事的時候攔一把。要說她兩邊都想抓住,手續辦好耿致曄要回來,陳小慧也沒勸阻,反而提醒趙茹萍和陳寬仁耿致曄還沒回過家。
在月臺上趙茹萍哭哭啼啼說著不舍得的話,陳小慧就說當她嫁去首都,或著還在農村。
要說一直忍著陳寬仁和趙茹萍只是不想跟陳家撕破臉,耿致曄又看到她給趙茹萍錢。
陳小慧沒有工作身上沒錢。
葉煩給陳小慧收拾房間間接提醒陶春蘭該給陳小慧置辦衣服鞋襪。想到這點,陶春蘭又想到她可能沒錢,就給陳小慧十塊錢。
來回車票是陶春蘭掏的錢,可樂餅干還有送給陳家小孩的東西是葉煩買的,沒花李明月的錢,李明月給陳小慧十塊。陳小慧不敢收,怕李明月認為她見錢眼開。李明月塞給她,說是見面禮。
陳小慧把這二十塊錢給趙茹萍了。
趙茹萍每月退休金才這么多,她立刻止住眼淚。
耿致曄冷眼旁觀,大概可以理解陳小慧為什么這么做。可他不能理解陳小慧難道不明白她沒必要這么做嗎。
一路風塵,幾個人都餿了。耿致曄洗澡快,他到家陶春蘭、李明月和陳小慧還沒回來。葉父趁這個機會問他怎么看。耿致曄簡單兩個字概括“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