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凌家是早早的就吃上了粽子,但村里的其他人家卻還在農忙之中。
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
一入農歷五月,就又到了每年的麥收時節。
比起北方而言,是要早上一個月左右的。
這正是一年中最忙的時候。
就算不種小麥,種其他作物,也快到了該收的時候。
比如油菜,比如西瓜。
油菜倒還好些,這時候西瓜也快成熟了,瓜田里是離不開人的。
王立獻前幾天就不去二柱那邊干活了,早早的在瓜田打了草棚,夜里就牽上家里的狗去守著。
防人偷,也防其他東西夜里去田里偷吃。
不過今天一大早,王立獻就上門來找了,說讓陳凌過去幫點小忙。
陳凌一問才知,原來是要騸羊。
王立獻的腰不好,大公羊性子暴躁,力氣又大,他根本按不住,只好來找陳凌。
正好陳凌昨天去了趟縣城,整個人就又閑了下來,在家里也沒啥事情干,二話沒說就跟著去了。
“獻哥你既然不想留種羊,咋不在羊小的時候就把它騸了”
“之前也想騸來著,不過這羊是你嫂子年前從娘家帶回來的,那時候正是臘月,天冷不說也沒啥東西喂,怕騸了養不活就沒動手,結果開了春之后不是忙著種瓜就是去二柱那邊干活,俺就把這事給忘了。”
“這些日子公羊開始想配種哩,一天天的不老實,把人攪和得也不安生,俺才想起來這羊還沒騸哩。”
王立獻嘆了口氣,說道。
公羊就是這樣,不想留種羊的話,長到四五個月大就必須要騸掉,要不然生理發育完全之后,整天光想著日小母羊,日不到就老蹦圈,從羊圈里跳出去也要跟村里其他母羊配種。
要是不管不顧任它這樣可不行,老干那個事,就不長膘了。
直接把他騸掉,斷了它的根,也就對那個事不思不想了。
騸掉后的公羊六根清凈,清心寡欲,吃了睡,睡了吃,長肉就快。
而且肉里的腥膻味也不會那么重了。
王立獻家也是傳統的老舊山村土院子,黃泥墻、黛瓦頂,院墻矮矮的,院門修著小門樓。
也是長條形的院子,不過分成了南北兩部分。
北邊是王立獻一家住著,南邊是王立獻老娘住著,雞鴨、狗和羊,也在南邊院子里養著。
陳凌走進院門后,就看到院子中央長著一棵非常大的老棗樹,南邊的院子,則有一棵高大的洋槐樹,開滿了潔白的槐花,遠遠地就能聞到沁人心脾的芬芳。
輕輕的嗅兩下,就是滿口鼻的花香。
這時候,劉玉芝跟大妮兒正在院里的桌子上吃早飯。
六妮兒這小子則正坐在老棗樹粗壯的樹杈上,拿著塊咸菜疙瘩,大口啃著饅頭,一邊啃一邊不安分的晃著腿。
見陳凌進來就眼睛一亮,含糊不清的叫了富貴叔,然后把饅頭叼在嘴里,從樹上一躍而下。
“吃飯也不老實,趕緊吃完上學去。”
王立獻走過去就在六妮兒屁股上給了一腳。
“俺不,俺要看完騸羊才去”
六妮兒拍了拍屁股,梗著脖子叫道。
被打習慣了,這娃皮實得很。
不過見王立獻又想瞪眼,還是有點害怕,就急忙躲到陳凌身后,探著腦袋叫嚷“達你放心,俺待會跑著去,肯定不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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