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上砍回來了新鮮的木柴,堆在空地上,要是這些木柴里面有木歡兒的話,往往就會發出蟲子啃吃木頭的“沙沙察察”的聲音來。
它們是天牛的幼蟲,和鋸木蟲是差不多的,但比鋸木蟲干凈,不會往土里鉆,口感也會更好。
陳凌記得小時候有村里老人,經常在噼柴的時候,邊噼邊撿木歡兒生吃,據說嚼起來有點微甜的味道,并不會膈應和惡心,他沒嘗過也不知道真假。
生吃沒吃過,但是熟的他可是吃過,在小時候算得上是難得的美食。
這些小蟲子幾乎全身是肉,放油鍋里煎炸一下,吃起來又香又脆,還帶著股子樹木特有的清香,越嚼越有味道,恨不得讓人咬掉舌頭。
“真真,別摳那個了,去打的構樹柴禾里找,構樹里木歡兒才是最多的。”
陳凌走過去提醒道,而后從廚房提來一個小桶,也跟小姨子一塊找木歡兒,一大一小在柴堆翻來找去,小桶里的木歡兒很快就裝了一大半,白花花的蟲子擠成一團來回亂爬。
聽著小桶里面“沙沙沙”爬動的聲音,陳凌滿足不已,“爹,晌午炸點木歡兒吃,咱們倆喝點啊。”
“喝就喝,對了,光說喝酒哩,我再給你釀點藥酒吧,前兩天你們支書不是還跟你說了么,說人家領導挺滿意”
王存業拍拍手掌上的木灰,說道“正好這陣子天麻下來了,天麻泡點酒,那啥桔梗我也能給你釀成酒,就是度數高點,低度數的我弄不成,你覺得咋樣”
“行啊,不過也不用急,過兩天我再拉幾口缸回來,到時候我幫您,咱們兩個慢慢弄。”
陳凌想了想,果酒這東西估計就是一錘子買賣,畢竟價格確實不便宜。
于是就鉆進廚房燒飯,炸木歡兒,晌午又把葡萄酒擺出來,就著干脆鮮香的炸木歡兒跟老丈人開懷暢飲。
酒足飯飽后,上樓午睡了會兒。
下午陳凌就守著媳婦跟兒子,躺在床上讀書看報,時不時的念幾段,給媳婦聽,也是給兒子聽。
他自己興致勃勃的,說是要給兒子做好環境熏陶。
但睿睿這么小,哪里知道他在干嘛,聽著他在旁邊讀書,倒是睡覺睡得非常香。
讓陳凌非常無奈,說這臭小子長大了肯定不是學習的料子,哪有聽見讀書聲就睡覺的。
把王素素逗得樂不可支,趴在床上一陣笑。
她總覺得有了兒子后,丈夫彷佛又變得孩子氣了許多。
小夫妻倆一陣笑鬧,鬧累了,王素素陪著兒子小憩。
陳凌就拿著報紙從床上起來,坐在桌旁,拿出紙筆,提筆寫信。
“阿凌,你干嘛呢”
寫到一半的時候,王素素睡醒了,見到他伏在桌前,沙沙的寫個不停,就好奇的走過來看。
“你在寫信嗎,跟誰寫呀”
王素素從沒見過丈夫跟誰寫過信,一時間頗為疑惑。
“一個農業大學的大學老師,在這期報刊上發表了篇文章,寫得非常不錯,我給他寫封信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