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顯清冷的夜風中,貓頭鷹凄涼的叫聲不時從遠處傳來。
澹澹的月光下,一條條活潑的小狗子,圍著從果林小道上推出來的兩輛摩托車搖頭擺尾、上躥下跳,又是哼唧又是汪汪叫的,顯然是知道又要帶它們出獵了,一個個非常興奮。
“我該做什么直接坐上去嗎”
周衛軍看著陳凌兩人把摩托車推出來,問道“要不我就在下邊走著看吧”
他還沒見過直接駕著摩托車在莊稼地打獵呢,就有點不敢坐上去。
“別,你就坐我后邊,先跟著跑一圈再說,跑完一圈想下來再下來。不然你在下邊走著跟不上我們。”
陳凌拍拍摩托車后座,“放心,穩得很,坐上來吧。”
說罷,自己先跨坐上去。
韓闖也跨坐上去,沖他嘿嘿一笑“放心,凌子技術強得很。”
周衛軍這才戰戰兢兢的踩著坐上去。
又問“這在麥田開摩托車,你們村的人不會怪你嗎”
“啊這個啊,這個現在還沒事呢,對小麥沒啥影響,要是再過一陣子,小麥起桿拔節之后就不能進去亂騎車,亂踩踏了。”
陳凌說著,擰開摩托車,發動機的聲音響起,明亮的大燈瞬間發出一道熾白的強光,照射了出去。
韓闖也緊隨其后開動摩托車,兩道強光柱驅散大片的黑暗,強光與引擎聲中,一幫小狗子汪汪汪興奮的叫成一片。
韓闖最近常來陳凌這邊,兩人老是跑山、玩狗獵啥的,他騎的是他哥的大摩托,馬力足,能下地馳騁,遛狗很過癮。
這時陳凌一吹口哨,向前一指,說了聲“去。”
一幫活蹦亂跳的小狗子就勐地躥了出去,一邊跑一邊配合著燈光左瞧右看,尋找獵物。
陳凌兩人緩緩開動摩托車,燈光分兩個方向掃射。
“老周,抓穩了,要下地了。”
陳凌招呼一聲,順著溝邊駛入麥田,車燈亮光一晃,前面幾個小小的黑影從燈光前一閃而過,隨后傳來水燒開時開水壺響起的刺耳呼哨聲。
“那是啥。”
看著小狗子們汪汪叫著勐沖而去,周衛軍也來了精神,趕緊追問道。
“是一伙兒野鵪鶉。”
陳凌眼睛一瞇,看清了目標“天暖了,是野鵪鶉又回來了。”
“鵪鶉鵪鶉也飛嗎”
周衛軍一愣,他方才順著大燈的亮光可是看到那幾道黑影飛起來的。
“當然會飛啊,這玩意兒冬去春來,尤其在遷徙的時候,能飛很高的。”陳凌說道。
鵪鶉這玩意兒也是候鳥一樣的東西,天冷了會幾個鵪鶉群聚集成一大幫,往長江以南遷徙的。
和大雁、鶴類一樣,喜歡趁著半夜搬家。
不過除了遷徙的時候,它們一般很少飛那么高,成群的或是在地面草叢奔逃,或是貼著地面低矮飛行。
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這不,他們說話的工夫,前方的小狗子們已經將其捕獲了。
沒有老鼠、兔子等小獵物時,陳凌經常訓練它們抓鳥,現在逮幾只鵪鶉,自然不在話下。
“好快啊,這就抓到啦。”老周有些愕然,他以為再精通打獵也要有個過程的。
陳凌一擰油門,朝小狗逮到鵪鶉的地方駛去,口中說道“這有啥難的,闖子家那狗跟著我們出來跑了幾趟,現在也是拿兔子的好手,不信你問他。”
周衛軍就轉過臉看向韓闖。
韓闖憨厚一笑,與他說起正月的時候一起出來圍著縣城到各地打獵的事。
周衛軍不愛好這個,但聽完他們所說,也有些羨慕起來。
他覺得兩人言談之間,有些仗劍走天涯的感覺,很是瀟灑不羈,心頭漸漸發燙。
“可惜,這開春的鵪鶉不肥啊。”
陳凌停下摩托車,抓起一只小狗子叼過來的鵪鶉瞧了瞧,沖邀功請賞的小狗子們伸出手摸了摸它們的腦袋,然后一揮手,讓它們把抓到的鵪鶉分食掉算了。
過冬后的鵪鶉,瘦的沒幾兩肉,不稀得拿回去吃。
手上抓的那只,往后一遞“老周,這只你拿著玩吧。”
“好嘞。”周衛軍早就在盯著鵪鶉瞧,見此趕忙接住,然后滿臉樂滋滋的,像是捧小雞仔兒似的捧在懷里,摸著鵪鶉柔順的羽毛,高興地一陣呵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