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凌現在顧不得理會他這茬,只是瞇著眼睛向上觀察。
透過飄蕩的霧氣,就看到山崖之下,一處淺而狹窄的凹陷處,頭頂長角,渾身黑毛的山驢子站在那里,眼神驚恐緊張,全身緊繃,似乎在渾身用力一般。
在它的屁股下方,有一個漆黑的小東西,露著了前蹄和腦袋,探出半截身子。
這是還沒生育完成啊。
而且所在的位置還那么高,那么陡峭。
陳凌下意識皺起眉頭,輕輕吹了聲口哨,讓群狗不要再大聲叫喚。
“怎么了阿凌,是得上去么”
王素素是最清楚陳凌心意的,見他這番舉動,就大概猜出來他要干什么了。
何況自己現在也懷有身孕,以丈夫的脾氣,看到這母獸在險地生產,他要是不做點什么,那就不是他了。
哪怕是為了肚里的孩子討點福祉,也不會什么都不管。
“上去吧,也沒法兒上去,這山壁這么陡,這么光滑,人可站不住腳。”
陳凌咂咂嘴,眼睛四處瞄著“就算能上去,又怕把這山驢子給嚇到,生產過程出現問題可要是不管的話,我擔心這山驢子生完小崽子了,會把小崽子掉下來了。
成年的山驢子能在懸崖峭壁上,如履平地,剛出生的小家伙可不行。”
“啊那該咋辦”
聽到這話,幾位老人頓時臉色發白。
人老了,更見不得這個。
不管怎么說那也是一個小生命,不是么。
高秀蘭和山貓的母親還雙手合十,念起了阿彌陀佛。
不知是兩個老太太的祈禱起到了作用,還是那山驢子的母性在發揮作用。
總之,小金帶著狗群緩緩退回北山之后,那山驢子便輕緩的落下直立的身軀,緩緩沿著懸崖峭壁向南面走去。
它這么一開始走動。
即便山頂有濃霧籠罩,眾人也能看清楚,它身后已經探出半截身子的小可憐。
“我滴個乖乖,這就跟在天上下崽兒似的,太險了,實在是太險了。”
趙玉寶既是驚嘆,又是滿臉擔心不忍,拿著照相機一陣抓怕,他心想能見到這樣震撼人心的場面,或許這應該是他此行最大的收獲了。
在懸崖峭壁上一邊行走,一邊生產。
這種景象確實十分震撼人心。
可女人們感受又不一樣,她們不在乎什么震不震撼,只覺得這山驢子可憐。
“唉,造孽啊,這得多疼啊,咱們就不能幫幫它么”
她們有過生產,知道這種過程要受多大的罪。
就算是正常情況下,在安全地帶的生產,都要痛不欲生了。
何況還要在山壁上來回走動,拉扯用力,加劇疼痛不說一不小心就要摔下來的。
“對了富貴,你家鷂子呢,要不讓鷂子飛上去”杜娟突然想起來陳凌家的二禿子,那可比尋常鷂子厲害,說不定能幫上忙呢。
“不行,別說二禿子不在家,就算是在,也不能讓它飛上去,你們看這山驢子分心生產,疼得腳步都有點發顫了,現在不能再讓它受到過多驚嚇,不然它自己都會有危險的。”
陳凌微微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