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頂上,角的根部到頸背上有一綹長達十幾公分的灰白色鬃毛,順著脖頸披散下來,極為明顯,這一點又像是馬。
身上跟尾巴上的毛是黑色的,四條腿的毛卻有點發黃。
再細細看去,蹄子也像牛。
趙大海摳著腦門直嘀咕「這黑漆漆的,也不像是封神榜里的四不像啊。」
「你說的那是麋鹿,比山驢子要好看一點。」
陳凌聞言一笑,看向臉上仍帶著戚戚然的幾位老人「不管是山驢子還是麋鹿,既然撿到了,我們今天就把它解了吃肉,大家有沒有意見」
「我沒意見。」
趙玉寶搖搖頭,嘆息一聲道「死都死了,不吃還能怎么樣,雖然這頭公驢子拼死保護妻兒的行為,讓人敬佩,但既然已經這樣了,就算我們不吃,把它埋了,那也是爛掉,說不定還會被山里的野獸刨出來吃掉呢。」
「是啊,我們吃了,老趙還會給它寫一篇文章紀念一下,哈哈」
老鐘頭開了一個生硬的玩笑。
大家也跟著扯扯嘴角。
說白了,對這頭公山驢子,敬佩歸敬佩,到底不是自己家養大的東西,吃著也不膈應。
所以陳凌的提議大家并不反對。
王存業拿出來工具把山驢子倒吊在樹上,「唉,到底是豺狗子,把腔子掏得這么干凈,一點東西也不剩了。」
「存業叔,你說這豺狗子咋想的啊,放著好肉不吃,專門吃腸肚下水」
「那也不是。」
王存業搖搖頭「有好肉吃,豺狗子也想吃到好肉啊,誰讓這山驢子的皮比驢皮還硬實呢,它們扒拉起來挺費勁的。
再加上夜里出來找吃的的野東西多,要是周圍再有點狼之類的,它們顧不上扒皮了,把獵物肚子這一大團軟乎東西吃掉就算完事。」
「啊我聽富貴說他們前年打獵,遇到的豺群也是掏完內臟就丟,讓他們撿了好多肉,我還以為豺狗子專門吃內臟,不吃別的肉呢。」
山貓訝然道。
「不是的,我們那次遇到的豺狗子也比較特殊,豺王挨了我們槍打,起了內訌,還有我們帶著狗群在附近,它們心里不踏實,也是顧不上扒皮。」
陳凌說道「實際上呢,這豺狗子聰明得很,就算來不及扒皮,也會記著丟棄獵物的地點,它們的鼻子順風的話比狼聞得還遠。
因此常常會把丟棄的獵物當成誘餌,勾引其它小型野獸,比如獾子、狐貍之類的去吃,它們黃雀在后,在其吃得正投入的時候,突然殺出。
當然了沒東西上鉤也沒啥,獵物輕度腐爛之后,皮子就影響不了它們進食了,它們也能返回去大快朵頤一頓。」
這說的自然就是野豬、山驢子這一類的皮甲較厚的獵物了。
如果身上皮子不怎么硬實,它們當夜捕獲的當夜就吃掉了,連骨頭都很少剩下,用不著這么費勁。
「好家伙,這豺有這么聰明么」
「不只是豺,狼有時候也這么干,還把吃剩下的獵物丟在領地邊緣附近,警告對手不讓靠近。
不過就是豺比較兇殘而已,下手非常黑」
陳凌簡單說了兩個例子,把他們聽得汗毛倒豎,臉色發白。
「那,那怎么不去打豺」
「打豺不要說打豺了,就是狼,我們也不會主動去打的。除非它們偷偷摸到村子的范圍內,傷害到家禽家畜,或者傷到人了,我們才會給它們一個教訓。」
「平時的話,它們在山里不出來,抓些獾子、黃皮子、狐貍什么的,一定程度上相當于變相的保護了村里的家禽免遭禍害,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眾人聽得咂舌,常在城市生活,初聽這種話,心里很不踏實。
在他們看來,吃人的野獸就在附近山里活動呢,這怎么能睡得著覺的
但是這種話也沒說出來,這邊的人們全都好好的,人家不擔心,他們要是問,顯得很無知很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