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薩滿寧可面對死亡也不愿意違背自然。他們最后被遼國太后在平天海囚禁致死,也不曾復活耶律德光。”
伊藤真香指著山洞中的墓碑道:“這里就是當年述律平囚禁薩滿的地方,這里的每一座墓碑,都代表著一個薩滿留下來的詛咒。薩滿不止詛咒耶律德光的后人,也在詛咒契丹。他們寧可讓薩滿傳承埋沒世間,也要讓契丹從此消失。”
伊藤真香指向石壁最后的一句話:“這就是薩滿最強的詛咒——契丹終究會被信仰薩滿的帝王覆滅。”
我看向石壁之間,眼前忽然出現了數以百計薩滿巫師的身形,他們圍繞著烈火瘋狂舞蹈,一次次向無比強大的契丹發出恐怖詛咒。
他們眼中流淌出來的鮮血化成了一道道符文飛向四面八方、飛向九天幽冥、飛向山川大地,他們的鮮血融入了山川,等待有朝一日向囚禁他們的契丹皇族瘋狂復仇。
那片駭人的景象僅僅在我眼中閃動了一次就消失無蹤,我身上的冷汗卻在那一瞬之間浸透了衣背。
歷史上,契丹建立的遼國被金國滅國,而遼國貴族在后續建立的國家卻都被成吉思汗所滅,契丹也成為了一支消失的民族。成吉思汗信仰的長生天,正是薩滿教信奉的神祗。
這究竟是歷史的巧合,還是薩滿的詛咒?
我汗透衣背之間,忍不住問道:“你還看見了什么?”
伊藤真香道:“我看到的只有這些。對了,我好像隱隱約約聽見薩滿說,當年有一個女人在看守他們,沒有那個女人,他們也不會失去黃金面具。”
我皺眉道:“一個女人?誰?”
“不知道。”伊藤真香搖頭道,“薩滿說,那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女人,她美艷絕倫,但是冷酷無情。”
那個女人是誰?我拼命地回想歷史上遼國杰出的女中豪杰,可我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那么兩個人,一個就是耶律德光的生母,被稱為斷腕太后的述律平;另外一個就是赫赫有名的遼國蕭太后,蕭綽。
蕭太后在遼景宗時被封為貴妃,她掌權的時間與耶律德光死亡的時間相差太遠,不可能是她。
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斷腕太后述律平。不提述律平生前如何力挽狂瀾保全契丹,僅憑大臣進諫讓述律平陪葬耶律阿保機時,她能面不改色地自己砍斷自己的右手扔進耶律阿保機的棺槨隨葬這一點,足見述律平的狠辣霸道。耶律阿保機死后,耶律德光就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她能強迫薩滿復活耶律德光,自然也能親自坐鎮平天海,強壓薩滿。
但是最不可能的人也是述律平。耶律德光死后,他的侄子耶律阮在大臣的擁立之下稱帝,述律平派兒子耶律李胡出兵討伐。耶律李胡兵敗之后,述律平被耶律阮送回祖地幽禁,直至病逝。如果是那樣,鎮守平天海的人就不是述律平。
“這個人究竟是誰?”我不斷撓頭之間,伊藤真香開口說道,“我覺得那個人就是斷腕太后述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