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哥,歡哥,你別動!”我聽見安然在喊我時,才轉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我第一眼看見的不是安然,而是一座座連在一起的“丁字形”木架。高低錯落卻又連綴在一起的木架布滿了整個洞穴的空間,乍看之下像是雜亂無章,可又讓人覺得木架的排列帶著某種規律,只要走對了方向,就能從洞穴頂端一直下到洞底。
安然正好落在了距離我不遠的一座木頭架子上,雙手死死地抓著橫木大聲喊道:“歡哥,你對面有機關,你別亂動!”
我的對面是不是有機關,我不知道,我卻能看見站在安然對面的機關傀儡。那只傀儡大概有真人大小,做工也極為粗糙,傀儡的臉上甚至沒有五官,除了雙手還算分明之外,兩腿只不過是象征性地雕出了一道槽線代表著傀儡的雙腿。
傀儡身上最為醒目的地方,就是用雙手高舉過頂的一把半月形重斧。那只斧頭雖然已經是銹跡斑斑,但是鋒刃猶在,機關一旦發動,足夠把人劈成兩半。
安然不讓我亂動,是怕我觸發了機關,可他自己呢?他對面的機關傀儡難道不會在莫種情況下自己發動?
“你也別亂動。”我囑咐了安然一句,立刻轉頭喊道,“葉尋,葉尋,你在哪兒?”
“我在這邊。”葉尋大概是在我身后的位置。我不轉身就看不見對方,可我現在卻偏偏一動都不敢亂動。
我拼命地轉了幾下腦袋,才看見黑蝴蝶和她手下全都已經落進了洞里,或高或矮地被掛在了木架上,大概也有人落進了洞底,只不過我看不清山洞下面究竟藏著什么罷了。
我知道對面肯定帶有機關,可我總不能就這么趴在木頭架子上不動。我打算試著挪動一下手腳時,烈火帶起的紅芒卻在我眼角余光當中驟然而起。
我扭頭看過去時,卻看見一只懸掛在附近支柱上的黃銅龍頭緩緩張開了龍口,一道火線也從銅龍口中噴射而出,在空中急掠數米,打向對面支柱。
我還沒看清那道火線究竟是怎么回事兒,一道又一道的火線就在木架上下噴射而出,整座巖洞當中到處都能看見銅龍吐焰、火光飛舞。縱橫交錯的火光紛紛在附近支柱上炸成片片火雨繽紛飄落,原本空蕩蕩的木架上卻燃起了一盞又一盞的油燈,山洞上下被照得亮如白晝。
直到這時,我才看見錯綜復雜的木架之下用青石搭建了的平臺上赫然擺放著一口黃銅打造的棺材。我距離棺槨太遠,沒法確定棺材究竟有多大,卻能肯定那應該是一口比尋常灌木大出了幾倍的巨棺。
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們被大水送到這兒來,究竟是一場意外,還是諸葛武侯有意的安排?
如果是意外,我只能說,我們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好到了讓人難以置信的程度。
如果是后者,諸葛武侯的算計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他不但算到我們能夠落腳的地方,甚至算好了一場大雨。光憑著一場暴雨不可能這么快就引發山洪,山谷附近肯定還有堰塞湖或者河流一類的東西,那場雨只不過是一個沖開水道的引子。可是諸葛武侯卻算盡了天時、地利,用一場雨把我們硬給逼進了這座禁地。
他讓我們進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