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司若邊上低聲說道:“那個女人究竟是什么東西?”
司若說道:“應該是怨靈的一種吧?有些像是怨女,但又不像,我也說不準那是什么。”
其實,我早就知道那是什么。我爸爸留下來的藏書里有過關于鬼怪的記載,但是,我爸爸也在《百鬼錄》上批了注解:世上鬼怪九假一真,未見者,切不可信以為真。
《百鬼錄》中曾經記載過一種怨靈,名為發女。傳說,發女都是為人拋棄的癡情女子,每當她們想起與負心人的纏綿悱惻,就會不斷地撕咬自己的身軀,直到把自己吃得只剩下一顆頭顱為止。
正因為她們生前都與對方立下過“結發同心”的誓言,所以她們的怨氣就全都化成頭發,發絲越長,代表著她們的怨恨越深,頭發既是她們的怨氣,也是她們追殺負心之人的利器。
徐佑大概是知道這座鼎陣當中究竟藏著什么東西,才會將項臨弄成一個類似于怨鬼的存在,要么是準備用項臨的怨氣引出發女,將她帶到鼎陣之外擊殺;要么就是想讓發女把項臨當成同類,讓項臨給他們找出一條安全的通道。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你說,那女人非要讓我們成親是什么意思?”
司若低聲道:“我們成了親就是夫妻,你要是一去不還,我心里肯定會對你生出怨氣,哪怕那種怨氣只是一點兒,她也會通過怨氣找到你。”
“鬼怪可以跨越陰陽兩界,她從陰間找你,可以不受地域的限制。”司若低聲道,“我想,這就是她非得讓我們成親的原因吧!”
“嗯。”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司若卻低著頭說道:“那我們要……要成親嗎?如果……如果,發女明天早上來了,發現我們什么都沒做,會不會……”
司若的聲音比蚊蠅聲大不了多少,要不是我耳力超群,根本聽不見她說什么。可我現在能做什么?
裝作什么都沒聽見?那會傷了司若的自尊。
要是像發女安排的那樣去做?我實在是做不出來。畢竟,我對司若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這種事情可不像握手、擁抱那樣的簡單。
我輕輕拍了拍司若的肩膀:“先等等,等我想想……會有辦法的。”
我嘴上說著會有辦法,可是究竟有什么辦法,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司若低聲道:“要是一直活在這座島上也挺好。只有我們兩個,像古代人那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用去想什么恩怨,也不用去想什么江湖,安安靜靜地活著,不好嗎?”
“現在不是我該安靜的時候啊!”我說的是實話。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我去做,我安靜不下來,也沒法安靜。
司若倚在我的肩上:“那就讓我安靜一會兒吧……”
我任由著司若倚在我的肩上,腦子卻在飛快地旋轉著從我們上山以來的每一個細節。
我腦海當中忽然靈光一閃之下,“噌”的一聲拔出了長刀。司若頓時被眼前閃過的刀光給嚇了一跳:“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