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強忍腹中絞痛,一手抓起地上的血眸,一手拉起隨心撒腿就跑。我們身后的黑老僅僅追了幾步就停了下來,站在遠處冷笑著看我們鉆進了樹林。
我帶著隨心跑出一段距離之后,終于支持不住,一前一后地跪在了地上。
我強忍著劇痛摘下了身上的酒壺猛往嘴里灌了兩口。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希望豆驢子的藥酒能暫時壓制蠱毒了。
兩口藥酒下肚之后,我只覺一陣惡心,雙手撐在地上翻江倒海地吐了起來。直到我從嘴里吐出一口混著青色蠱蟲的粘液,才覺得好受了不少。
我猶豫了一下,把藥酒給隨心遞了過去,后者也吐出了一口蠱蟲才看向我道:“你是王歡?”
我剛才提醒隨心的時候忘了去用假聲,想在想要掩飾也掩飾不住了。
隨心見我點頭才厲聲喝道:“你想干什么?”
我微怒道:“我特么還想問你要干什么?你們追我追到了東北,現在反過頭來問我要干什么?你不覺得自己有病嗎?”
隨心被我氣得臉色一陣發白,過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為什么要救我?”
“為了自保!”我沉聲道,“那個老太太對我沒安什么好心,你活著,我還能利用你壓制她一下;你死了,她很快就會對下手。我不得不救你。”
黑老從始至終都對我表現得太過熱情,尤其到了后期,她一直都打算利用隨心看不起山里人又不允許我隨意“挑釁”她威嚴的毛病,想讓我寸步不離地跟在她左右,甚至完全依賴她。這種做法,不由得不讓我起疑。
我第二次生疑就是在石頭墳外。黑老讓人燒掉中蠱探神手在情理之中,但是活燒卻又有故意挑撥隨心和下屬關系的意思,尤其是本應該由她自己動手的事情,非要交給兩個探神手去做,就更容易讓人懷疑她另有目的。
直到我聽見黑老要去石頭墳里找葉尋的血眸,就知道她大概是想要對隨心下手了。既然她已經打起了血眸的主意,為什么不趁著白天拿刀,非要等到深更半夜,毒蟲活動最為頻繁的時候回去?她大概是想要無聲無息地把隨心留下。
后面的事情果然跟我想的差不多。如果沒有我的提醒,隨心現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隨心擦著頭上的冷汗道:“王歡,你能看出來黑老對我下手的目的嗎?”
“為了控制你的手下。”我沉聲道,“黑老一開始并沒把你們當一回事兒,直到那具無頭尸出現,她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你的屬下出來送死。我看得出來,她需要有人死。”
我停頓一下才繼續說道:“你不死,他們不會完全聽黑老擺弄。而且,她每次動手都得先征求你的意思,由你向手下發布命令,這樣一來可能會浪費掉很大的一段時間。如果沒有你,又會怎么樣?”
隨心臉色一變道:“起來,跟我回去救我的手下。”
“來不及了。”我搖頭道,“現在他們應該已經著了黑老的道道兒,你回去也只能是面對一群中了蠱毒的下屬,回去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