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走出多遠隨心就從后面追上來,架住了我胳膊:“我扶你!”
我莫名其妙的看向了隨心:“你不怕死?”
隨心一言不發扶著我走下山坡,那具尸體始終寸步不離的跟在我背后,我走,他就往前,我停,他就留在我們附近。
我幾次回頭看向死尸,他都是在用一雙空蕩蕩的眸子跟我對視,直到我再次轉身向前為止。
扶著我的隨心反而變得越來越冷靜:“你想去哪兒?”
“去找狐貍窩!”
狐貍極為狡猾,但也并非無跡可尋,有經驗的獵人很容易就能找到狐貍的老巢,但是能不能將它給堵在窩里卻又另當別論了。
那只被黑老抓住的白狐一直在想辦法拖走葉尋的血眸,說明它應該距離自己老巢不算太遠,找到它的老巢說不定就能找到葉尋的蹤跡。
我以前在古董街的時候,也有人在倒騰狐貍皮,我還特意問過他們怎么能抓著狐貍。
那人喝多了之后,跟我說了一堆上山打狐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說的究竟靠不靠譜,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碰碰運氣。
可是山區這么大,我身邊連條狗都沒有,我又上哪兒去找狐貍?
我正在拼命回想那個皮貨販子,當初告訴我怎么才順山找狐貍的時候,卻覺得隨心架在我胳膊底下的手臂忽然一緊,等我回頭看時,隨心的五指已經抓進了我肉里,她的手指是在扣我經脈?
我左手架著一支拐,右手上提著血眸,隨心正好扣住了我右臂上經脈,我半邊身子都在跟著發麻,持刀的右手也漸漸把持不住刀柄。
“你想干什么?”我話說之間,眼角的余光上卻看到一雙從隨心背后伸過來的人手,對方的雙臂繞過了隨心肩頭搭在了隨心脖子上微微收緊,隨心的臉色已經被勒得有些發青,嘴里卻連一個字都發布出來,只能拼命的轉動眼珠示意他背后有人。
我稍稍轉動了一下視線,就看見一只貼在隨心腦后的空蕩蕩的眸子——斷腿尸?
我一路走過來曾經幾次跟那具尸體對視,他的眼睛里除了一雙已經放大了無數倍又毫無神采的瞳孔再無它物,可是眼中那空茫的死氣卻足以讓人心驚肉跳,不敢再與他對視。
斷腿尸一路跟著我們走過來,就是為了等待時機,向我們下手?
我輕輕掙了一下胳膊,意思是讓隨心放開手指,好讓我調轉刀鋒。
現在唯一能對付斷腿尸的東西,就是我握在右手上的血眸,只要隨心松開我的胳膊,我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調轉刀鋒,把刀尖對準身后,貼在我們兩人之間出刀,重創隨心背后的尸體。
可我連續幾次示意之下,隨心不僅沒有松手,五指反而越收越緊,扣在我的經脈上不放,我握著血眸的雙掌也漸漸失去了力道,血眸的刀柄開始在我手里慢慢滑落,我連著用手指勾動了幾次,都沒法抓回血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