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眼緊盯著牢房里的鉤蛇,兩耳卻一直都在注意著尸王的動靜。
迄今為止,我還不知道黃金面具究竟有什么作用,更不可能憑借面具去跟人以外的東西溝通。尸王并不知道這點,它只知道有人戴著巫門面具在面對鉤蛇。
尸王果然慌了,猛地一下貼上了牢門,往我背后看了過來。
可是,剎那之后,從我背后傳來的門響就一閃而逝,尸王的牢房再次恢復了平靜。
尸王還是不相信我能跟鉤蛇溝通。
剛才尸王撲向牢門的那一下表現得太急,而我表現得太過鎮定。
它想用撞門的辦法試試我是不是在恫疑虛喝;我不動,也是為了讓它相信我不是在虛張聲勢。
我敢站過來,是我在賭那條鉤蛇對外界的感知比其他蛇類更差。
蛇類的視覺和聽覺非常低下,大多數是通過氣味來辨別獵物的位置。
那條鉤蛇的眼珠上蒙著一層白花兒,它肯定是瞎子,至于聽覺,我看也未必靈敏,否則,我從樓梯上下來之后,第一個抬起頭的應該是鉤蛇,而不是洛芊芊。
我從看見鉤蛇之后,它三次抬頭吐信,我一直以為它的味覺已經靈敏到了可以辨別空氣中氣味兒的程度,可我后來發覺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
鉤蛇跟李冰凝對峙之間不斷吐出蛇信,像是在鎖定李冰凝的位置,可是我把她踹倒之后,鉤蛇就再也找不到目標了。其實,它當時只要把毒鉤挪動一兩米,我和李冰凝全都得暴露在它的攻擊范圍之內。
可是,鉤蛇做了什么?它做的只不過是亮出毒鉤,等著獵物上鉤。
在某種意義上,造物主一旦讓某種生物的某種能力特別凸顯,他肯定也會拿走那種生物其他的優勢。造物主從來就不會創造完美的生物。他既然賦予了鉤蛇釣取的能力,那么肯定會帶走鉤蛇的其他感知,否則,鉤蛇豈不是可以縱橫無敵了?
而我賭的就是自己現在的判斷是對是錯。故意不去避開鉤蛇的舌頭,就是為了讓它舔到黃金面具。
黃金面具是我不常用的東西,并沒沾染到我身上的氣味。鉤蛇從面具舔到我胸前,感覺到的肯定是兩股氣味,我賭的就是它會因此迷惑。
不出所料的是,鉤蛇果然是停住了。
我現在要賭的就是鉤蛇的下一個動作會是什么。
我僅僅與鉤蛇對峙了兩三秒鐘,就看見它身后漸漸抬起了一道流動著紫色光暈的毒鉤——鉤蛇果然是要開始捕食了。
可我現在不僅不能亂動,還得表現出一副極力說服鉤蛇的樣子,否則,我騙不了狡猾的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