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的角度去看,明顯能看出打頭那人的腳尖距離刀鋒還有兩寸左右。可是從他的角度下望,無論是心理上的作用,還是視覺上的差異,都會覺得刀尖快要貼近了自己的腳底。
就算出于本能,他也得拼命往上縮腿,差點把身子給縮成了一團。扎在他肩膀上的鐵爪忽然崩開指尖,五道血淋淋的爪鋒在空中怒張,那人也毫無意外地摔在了刀山峰頂。鋼刀透骨的歷嘯與殷紅鮮血同時迸起,仍舊掛在空中的幾個隊員魂飛魄散,拼了命地放聲尖叫、亂踢亂蹬,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可以遠離刀山。
葉尋忽然運起內力大聲喊道:“全都別動,你們越掙扎鐵爪開得越快。別動,讓鐵爪帶你們過去。”
葉尋的聲音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墓道里的尖叫聲也被壓低了下來。吊在空中的那個女生試探著把腳壓低的瞬間,抓住她的鐵爪猛然往下一沉,將她的雙腳垂向了刀尖。
對方尖叫之間正想掙扎,隨心忽然掏出兩顆鋼珠抬手往對方腿彎上打了過去。鋼珠從對方腿上彈開的瞬間,她的雙腿也無力地垂向了地面。
卡在對方身上的鋼爪微微晃動了一下,那個女生的腳尖貼著刀鋒滑了過去。我眼看著鋒利無比的刀刃割開了對方鞋尖,從她腳前緩緩而過。一顆血珠順著長刀上的血槽徐徐滾落之間,那個女生也被鋼爪帶向了刀山背后。
對方一直滑出兩三米遠,鋼爪才驀然崩開,那個女生也在尖叫聲中摔落在地。還在滴著鮮血的鐵爪又在機關的推動之下徐徐轉動了回來。
我沉聲道:“那些鐵爪只要拼命掙扎就會松開,上去的人別動,跟著它走就行。”
張教授臉色發白地問道:“這……這能行嗎?”
“行不行也只能試試了。”我沉聲道,“我們帶不過去那么多的人。而且,刀山前面的墓道很快就會塌陷,你們不走,機關也會逼著你們走。”
墓道中的黃土地面就像是在驗證我所說的話,從我聲落不久就開始節節崩塌。張教授他們再也不敢猶豫什么,只能把手伸到鐵爪之下,任憑鐵爪抓在身上將他們帶上半空。
陸心遙看向我道:“我們該怎么辦?”
被鐵爪吊在空中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足以致命的危險,一旦繩索崩斷或者機關炸毀,我們將會避無可避地被吊在空中任由對方宰割。
可是,我們不上繩索,就得掉進所謂的“忘川河”里。任誰都不會覺得河水之下是什么好的去處。
我在低頭思忖之間,節節崩潰的黃土大道也直奔著我腳底塌陷而來。黃土落向水中的聲音就像是法場上的催命鼓點,密不透風地砰砰亂響,一刻不停,讓人心驚肉跳。
我的腦子在飛快轉動之間厲聲喊道:“你們跟著繩子走,誰都別跟我來。”
我話一說完,一個鷂子翻身,面向刀山方向往后倒躍而起,人在空中翻動了半圈之后,再次保持著原來的方向落進“忘川河”里。
“王歡……”豆驢嚇得拔腿想追,卻被葉尋一掌給擋了回去:“聽王歡的,快走!”
那時候,我雖然能聽見葉尋他們的對話,卻不知道上面究竟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