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葉尋定力過人,也不由得微微一愣。
其實,當時換做是我站在老頭對面,也一樣會懵在當場。
我和葉尋閑聊的時候,也說到過血滴子。我倆那時候都覺得,“血滴子”肯定是一個殺手組織的代號。電影里那些取人頭于百步之外暗器,純粹就是扯犢子的玩意。
人又不是木頭樁子,還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等著血滴子往腦袋上罩嗎?不管是沿途埋伏,還是潛入府邸刺殺目標,血滴子這種的東西,絕對沒有弩箭來得方便。
可是,今天葉尋卻是真正見識到了血滴子的恐怖。
血滴子真正可怕的不是來去如風的速度,或者詭異發射的手法,而是它帶起來的聲音,那種刺耳的嘯聲,足能讓人在短時間內失去神智,真像木頭一樣站在原地,等著被血滴子摘取人頭。
葉尋剛才反應再慢一步,對方收回的就不僅僅是血滴子,而是帶著葉尋的人頭了。
手持血滴子的老頭嘿嘿冷笑道:“我還是低估了你的心智,奪命嘯,竟然沒能控制住你。血滴子共有三種嘯聲,我老頭子很想看看你能堅持過幾種?”
老頭聲音一頓道:“你在臨死之前沒有什么話需要留下么?”
葉尋飛快的從背包里撤出紗布,卷成兩團塞進了耳朵,才冷聲說道:“不用閣下操心,動手吧!”
老頭冷笑之下,雙目當中寒芒爆射,手中血滴子怒上長空之間,飛旋轉動的血滴子,立刻發出一連串震耳蕩魂的銳利尖嘯,如影子盤旋的暗器,瞬時間放出無數道的虛影,連綴在一處暗影,好似風卷殘云般向葉尋頭頂滾滾而來。
“殺——”葉尋怒吼如同雷霆,聲震四方,硬生生蓋過了血滴子的尖嘯。手中血眸銀芒四射,刀氣騰舞,再次向血滴子飛斬而去。
僅僅眨眼之后,兩件兵器就在交織而成光影,就迷亂了整座墓室。
此時,控制著血滴子的老頭忽然閉上了雙眼,雙手不斷撥動著暗器背后的鐵鏈,飛在空中的血滴子就像是活了過來,圍繞刀光上下翻飛,既與葉尋的長刀碰撞,也不離葉尋頭頂左右。
葉尋的功力雖然比我更高,但是他沒練過眼功,耳力也不及我五成,僅僅片刻之后,無論是視覺,還是聽覺全都陷入了一片滾亂當中,手中刀也開始轉攻為守。
更糟糕的是,葉尋腳下木板也在連連震顫,葉尋雙腳漸漸開始難以保持平衡,只能不向后倒退。
不到片刻的工夫,詭異至極的血滴子就連續幾次穿透了葉尋的防御,在他身上連開數道血口,淋漓鮮血順著葉尋身軀迸落之間,他手中長刀又慢了幾分。
與葉尋對戰的老頭,冷聲喊道:“來人,先殺王歡。”
對方聲音一落,不遠處的密室當中就掀起了一聲長刀揮落尖嘯。
按理來說,葉尋不可能從血滴子的鳴嘯當中,聽見遠處的刀聲,可是那一聲刀鋒斬落人頭聲響,卻清清楚楚的傳進了他的耳里。
葉尋僅僅稍一遲疑,從天而降的血滴子就蓋在他的頭頂,連綴著刀輪鐵網像是黑色面紗一般從葉尋臉上刮過之后,血滴子內力迸出刀刃也跟著卡在了葉尋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