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明明是兩個人,可我的“洞若觀火”卻只看見了一個人的呼吸,站在椅子背后的宮裝女子身上竟然看不到一絲人氣。
蹲在我身邊的葉尋猛然看見我發動眼功、身體僵直,立刻舉起弩箭對準人影的雙眼連射兩箭。兩支破風而去的勁弩往窗口飛射的瞬間,眼中綠芒幽幽的人影忽然轉身撲在了另外一人身上。
葉尋的弩箭穿透窗紙射進屋內的瞬間,兩道人影竟然融為一體,端端正正地坐在只有一盞油燈的書桌之前。
我也在一瞬之間停止了運功,飛身跳下墻頭,沖向了屋里。
那間屋子里卻只有一個穿著休閑裝的女孩。對方大概只有二十多歲,說不上有多漂亮,可是坐在那里卻顯得儀態萬千,舉手投足都帶著貴氣。
“夏輕盈?”我能認出那個女孩的面孔,卻認不出她的氣質。
資料中的夏老師名叫夏輕盈,我甚至看過對方講課時的視頻。真正的夏輕盈身上帶著書卷墨香似的清純,可我眼前的這個人卻有發自骨髓中的貴氣——她不是夏輕盈。
夏輕盈微微開口道:“你可以叫本宮鄭春華。”
我和葉尋互相對視了一眼,才沉聲問道:“你真是鄭春華?那我問你,你是怎么死的?你的尸體又在什么地方?”
我忽然發問,只不過是一種試探。因為,我從來就不相信鬼魂附體這碼事兒。
夏輕盈幽幽道:“如果你能回答本宮一個問題,那么,本宮也愿意回答你所有的問題。”
我悄悄和葉尋拉開了距離,各自占據了有利的位置:“你說!”
夏輕盈說道:“當年,胤礽明明知道自己太子無望,為什么不肯承認我們兩情相悅,反倒要說是本宮引誘了他?”
夏輕盈說話之間,我一直緊盯著對方的雙眼。夏輕盈眼中的幽怨和傷感,就像是一只穿越了數百年卻又疑惑了數百年的女鬼,絲毫不見作假。
我沉思道:“第一,他心中對皇位還有那么一絲期望,哪怕僅僅是萬分之一的希望,他也愿意去賭康熙會顧念父子親情。”
“第二,無論他是皇上還是皇子,都必須抹去自己身上的污點,哪怕污點永遠無法抹去,他也要盡可能地將其淡化。私通母妃,無論是古是今,都不容于世。”
夏輕盈流出了眼淚:“那他沒有想過我嗎?”
“有或者沒有,只有他自己清楚。”我故意道,“當他在康熙面前說出是你引誘他時,你們之前的什么山盟海誓就已經化為了烏有。別忘了,你的罪名在大清朝如果明正典刑的話,將會是什么下場。”
我沒用夏輕盈回答就沉聲說出了兩個字:“凌遲!”
夏輕盈的身軀忍不住微微顫動:“他為了自己,寧可看我被凌遲?”
我步步緊逼道:“他不會去看,也不會給你求情。一旦他開口,他先前所說的一切就會被全部推翻。他把你的命運交給了康熙,你怎么死,全看康熙念不念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