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前探了探身子,緊盯著鐵情的雙眼道:“你沒說實話。別跟我說別的,我練過眼功,你說話時,身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逃不出我的眼睛。給我說實話。”
“王兄弟,你看你……我這不是覺得自己瞎猜的事兒不一定準,才沒跟你說嘛!”
鐵情陪著笑臉兒道:“我估計風千里那老東西當時就看出來那幾具尸首不是你們了,他一口咬定尸首是你們,不是因為他順手摸了什么東西,就是因為他準備要摸什么東西。”
鐵情怕我不信,趕緊解釋道:“風千里原本是空門的人,后來才轉投了地門。”
地門是盜墓賊,空門是小偷。
陶晞羽就是空門中人。以我的眼力都沒看見她是什么時候從隋興義身上摸走了令牌,可見空門的手法何等隱秘。風千里倒真有可能在吳王墓里摸走了什么東西。
也不對!
按照常理,越是接近墓主的棺槨,隨葬的物品才越是珍貴。在墓道外圍能有什么東西值得他偷偷摸摸地出手?
“你接著往后說。”我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只能讓鐵情繼續。
鐵情說道:“我當時看那架勢就知道要糟啊!風千里這是琢磨著怎么坑了白無常。我趕緊找了個地方貓了起來,看著他們往墓葬深處走。”
“他們全都走到了墓里面,我才敢出來,就在風千里待過的地方轉悠了一會兒。誰曾想,我還沒轉上多大工夫,墓室里面就是吱哇亂叫啊!”
“探神手和無鬼宗的人都在玩兒了命地往外跑。凡是從墓葬里面出來的人,手里都拿著青銅劍,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劍傷,就連白無常都弄得跟個血葫蘆似的,臉上都快分不出人樣兒了。”
“我一看不對勁兒,得趕緊往出跑啊!我不等他們湊到近前,轉身就往外面跑。誰知道,我還沒到門口,就讓一把劍給攔住了。”
我聽到這里,打斷對方道:“你說的是空劍?”
“對,一把沒人拿著的空劍。”
鐵情的臉色不自覺地變得有幾分慘白:“那把劍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給立在了地上,擋在我前面,我往哪兒走,它就往哪兒挪。我當時腦子就像壞了一樣,一門心思地想把劍拔出來往自己脖子上抹。”
我沉聲道:“那你后來是怎么出來的?”
鐵情道:“說來也巧了,我要拔劍的時候,有個人先跑過來把劍拔了,一下抹了自己的脖子。我趕緊捂著眼睛玩兒命地往出跑,這才從劍池下面逃了出來。”
我皺著眉頭道:“你閉眼睛都能從劍池里跑出來?”
“能啊!”鐵情道,“只要我走過的地方,我全都能閉著眼睛走回來。”
我看向陶晞羽時,后者微微點頭道:“鐵情對地形非常敏感,只要他走過的地方,哪個地方有塊石頭他都能記得清楚。他說能閉著眼睛跑出來,一點都不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