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和尚!”我沉聲說道:“我肯定不是青丘狐的第一目標,他們是想要消耗掉探神手的力量。探神手有個毛病就是進不去的禁區,他們不會強闖。如果,進來探神手全都被消耗在塔里,他們馬上會撤兵。除非,探神手有不得不進來的理由,才會繼續增兵,就像是我們要找陶晞羽一樣。把探神手逼進禁地的理由肯定在那個和尚身上。”
我說話之間卻忽然聽見一聲慘叫,等我順著聲音看過去時,一個全身是血的人已經從通道下方沖了上來,我和葉尋同時起身向對象攔截而去時,那人再也支撐不住重傷之軀,怦然摔倒在了地上。
我向葉尋打了個手勢,自己把昏倒在地上的探神手給翻了過來,對方的雙眼已經被人生生挖了出來,只留著兩個血肉模糊的窟窿。那人全身上下至少帶著二十幾道傷痕,很多已經深可見骨,我很難想象到底是什么東西支撐著對方從地下跑了出來。
我用手掐住對方人中:“醒醒,醒醒……”
那人嘴唇微微顫抖幾下:“石像……眼睛……別看……”
“你說什么?”我眼看那人快要斷氣時,豆驢從后面槍了上來給他灌了一口藥水,那人很快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樣坐了起來。
我趕緊問道:“你在地宮底下看到什么了?”
那人好似夢囈一樣喃喃自語道:“雙眼不盲,天目難成。頓悟三眼,鬼神自見。”
“你說什么?”我伸手按住那人肩膀:“你說什么,說清楚一些。”
“鬼神!”那人僅僅說出了兩個字,口鼻當中就同時涌出了黑血,在我面前氣絕身亡。
“死了!順著腳印走。”我站起身來順著那人踩出腳印一步步走向塔底深處,我沒往前一步,地上的血色腳印就濃重一分,等我看到滿地腳印時,已經走進了一座空曠的大廳。
從地上的腳印看,剛才那人就是在這里被人挖了眼睛,那人雙目成盲之后還在這里掙扎許久才找到出路,否則,這里也不會留下那么多雜亂無章腳印,門口的墻壁上也不會被按出帶血的指痕。
“你看那些手印。”夏輕盈指向墻上的血痕:“那人好像是順著墻摸過來的。”
墻上的血手印的確在往一個方向挪動,看上去就像是有人一路摸索著前行,我慢慢移動腳步順著血印的方向挪進大廳之間,眼前也跟著出現一副浮雕。
浮雕刻畫的是一副惡鬼行刑圖,一只惡鬼一手按著受刑之人的身軀,一手抓著他的頭發,強行把人拉成仰面向天的姿勢,按跪在了地上。另外一只惡鬼手持雙股鋼叉,咬牙切齒插進受刑者的眼眶。
等我轉頭向附近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愣——整座密室的墻壁上每隔幾步就能看見一副一模一樣的浮雕。唯一不同之處就是受刑者面孔。
我正想再往里走,夏輕盈忽然開口道:“你看那個受刑的人,他眼角是不是有什么東西。”
我低頭往浮雕上看過去時,果然看見那人眼角上滲出一顆水珠,我伸手在上面抹了一下,手指尖頓時被染上了一層血紅的顏色。
怎么回事兒?
我剛一愣神的當口,就聽見浮雕上傳來噗呲一聲悶響,殷紅的血跡從受刑者眼中迸射而出,順著墻壁成行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