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輪回從身后拽出一支血滴子,抖手提在空中,暗器轉動的呼嘯聲響,刺耳而動,從外面殺撤進來人卻在同一時間停在了山谷中途,與追兵糾纏在了一處。
追兵死咬血滴子不放,就是為了防備對方在山谷里設下埋伏。
血滴子反殺追兵,也是為了讓埋伏圈發揮最大的威力。
如果從他們現在廝殺的情景上看,我一旦揮手下令,萬箭齊發,聚集在山谷中間的敵我雙方就會同歸于盡,誰投入的兵力更多,誰就會先吃大虧。
血滴子這邊看上去人數不多,卻生生拖住兩倍以上的敵人。按照常理,這個時候下令放箭已經可以算得上穩賺不賠了,可我揚在空中的手掌卻遲遲沒有落下。
生輪回沉聲道:“你怎么還不下令?”
“對方高手沒動,現在放箭不合適。”我搖頭之間夏輕盈輕聲道:“這里指揮交給你了。”
夏輕盈把話說完就轉過了身去,她是不想看見自己人被亂箭射殺。
從夏輕盈轉身的一刻,還在拼命交鋒人馬忽然一下全部停止了動作一齊轉身向谷中殺來。
“放箭,快放箭!”生輪回縱聲怒吼之間,我伸手從一個血滴子身上拔出腰刀,反身一記離手刀甩向了狗頭銅獸,回旋而去的刀鋒瞬時間斬斷了銅獸的一只犄角。
山谷兩側本來封閉風眼的閘門,卻在這一瞬之間轟然洞開,數道狂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如同洪流向谷中怒卷而來。
已經快要沖到谷口的人群,在強風吹動之下紛紛雙腳離地飛入半空,一個接著一個的往撞向了山崖,人體摔碎,血肉橫飛的聲音交替傳來時,我卻瞇著眼睛往半空中看了過去。
那些人里沒有生無悔和生無淚,只有一個被生輪回喊做老四的人在,那人功力之高足夠我嘆為觀止,我眼看著他連續在山崖上撞擊了幾次還在拼命掙扎,想要脫離風力控制的范圍。
那人終于在第五次被吹向山體時,將手抓進了石壁上的縫隙,像是一只壁虎死死扣住山壁不放,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生輪回眼看著老四在一點點的向外挪動之間,面無表情的從一個血滴子手里接過了弩箭,遠遠瞄向了老四身側,直到他用手勾住繃簧時,生輪回的眼里才露出了一絲不忍。
夏輕盈伸手按下了生輪回的勁弩:“讓他自生自滅吧!”
生輪回這才長嘆一聲放下弩箭,對我說道:“王先生,請你盡快找到出路。”
我剛要開口時,一個男人粗狂的聲音從谷外傳了進來:“王歡,我是蘇子墨。陶晞羽現在在我手里,你想讓她活命馬上打開通道。”
蘇子墨的功力大概不足以穿透谷中尖銳呼嘯的風聲,才換了一個高手傳音。我轉頭看向生輪回,見后者微微點了點頭,我才開口道:“你的人,你隨便殺,跟我有個屁的關系?”我說話之間快步走向石門旁邊的銅獸。
“陶晞羽不是我的人,而是你王歡的人。”負責傳音的人把蘇子墨話音中情緒模仿的惟妙惟肖,甚至連她的冷笑聲也一并傳了過來。
對方冷笑剛落,我的胸口就是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