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一瞬間慌了手腳,生輪回厲聲喝道:“誰都別動,站在原地,等王先生安排。”
夏輕盈輕輕碰了碰我的手掌,她沒說話,我卻能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告訴我:你現在是所有人最后的希望,誰都能慌,唯獨你不能慌。
我沉聲說道:“全都集中在大廳中間,背對背站好,誰都不要隨便移動。”
生輪回把人集中到一起,我自己卻在大廳當中轉起了圈來,我看上去像是在陳列架上尋找蛛絲馬跡,實際上卻是拼命回想寫在風谷門口的《刑天歌》
當年的王戰肯定進過刑天禁地,包括那個留字的道人應該是也進來過,否則,他們不會留下那么多線索。可是,他們為什么沒提到三眼族的事情?
刑天,刑天?
傳說中,刑天本來沒有名字,直到他被黃帝砍斷了頭顱才被后人稱為刑天。在古語當中“天”字有頭顱的意思,而“刑”字代表著屠戮,或者割的動作。
難道說,這座藏在仇池風谷之下的禁地,不是魔神刑天的埋骨之處,而是專門用來斬首三眼族的行刑之地?
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王戰故意留下切口就應該是另外的一番意義了。
人在的思維在飛快轉動的時候,身體的動作總會隨之出現某種變化,我覺得自己在裝作觀察陳列架上的白骨,實際上,我的動作已經停了下來。一直盯著我的生輪回忍不住問道:“王先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含糊說道:“我估計,出去路還是應該是陳列架上,只是……”
我沒想到的是,我隨口的一句敷衍卻讓生輪回誤會了我的意思:“王先生放心,冒險的事情自然有我們來。來人,動手。”
一個血滴子跨步而出,將雙手捧在一起送到同伴面前,后者迅速在他手上撒了一層藥粉,摘下腰間水壺將水倒在那人手上,對方挽起混合了藥粉清水擦遍雙手,起身走向陳列架,試探著摸向了其中一顆骷髏。
剛才,我剛好停在了那個位置,生輪回和那個血滴子大概是覺得我發現藏在骷髏上線索,才會主動出手試探。
我本來想要阻止,可是轉念一想:給他們一點希望,未必不是好事兒。索性站在一邊看著血滴子摸向了骷髏。
那個血滴子小心翼翼用兩只手指掐住窟窿的眼眶,輕輕把骷髏給拿了來,自己側著腦袋看向陳列架的空格。
那人目光觸及陳列架的瞬間,整個人竟然像是被點住了穴道,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兩只眼睛死死盯著黑洞洞暗格怎么也挪不動半點。
我和夏輕盈對視之間,一齊往那人身邊靠了過去,我還沒走出幾步,那人就像是忽然醒了過來,雙手抱著白慘慘的骷髏轉過身來:“統領,里面沒有什么異常,這個骷髏……”
對方話沒說完,他背后陳列架就一分為二,露出一條黑漆漆的通道,剛才還在往我們這邊走來的血滴子,忽然調轉身形撲向了敞開通道。
我和夏輕盈同時伸手抓向對方肩頭,卻仍舊晚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落進密道當中消失不見,墻上裂開閘門隨之閉合。陳列架上除了少了一顆人骨再沒任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