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禮話沒說完,我身后忽然傳來一聲木板崩裂的巨響——夏輕盈從我背后撞碎了密室木板破禁而出。
我還沒來記得回頭,就覺得腰間傳來一陣劇痛,等我低頭看時,一段帶血的刀尖已經從我小腹的位置上透體而出。
是夏輕盈!
她從背后狠狠發出的一刀,直接穿透了我的身軀,帶著淋漓鮮血穿出了體外。
夏輕盈聲音陰冷道:“陳玄禮,李隆基現在死在了你的眼前,我倒要看看你還怎么做忠臣良將,還怎么守護大唐?”
“妖女——”陳玄禮怒喝之間,猛然揮刀往夏輕盈身上猛砍了過來。
我卻在這時帶著一把血淋淋的長刀,用僅剩的一條殘腿拼命轉過身去,擋住了夏輕盈。
我雙手按住夏輕盈的肩頭的一刻,陳玄禮的長刀也在我肩上劈落而下,雪亮的刀鋒瞬時間帶飛了我一條手臂,我卻在自己鮮血紛飛的剎那間,拼盡全力推向了夏輕盈:“快走!逃出去!”
“陛下——”陳玄禮聲嘶力竭怒吼在我耳畔響起,我再度轉身,張開單臂撲向陳玄禮身前:“快走,我相信你!”
我看見陳玄禮眼中冷芒四起的一瞬之間,佛堂四周的熊熊大火,卻像是被風吹滅的蠟燭忽然消散無蹤。
嚴陣以待的禁軍也像是幻滅的虛影,一個個,一排排的消失而去,最終只留下了一個空蕩蕩的佛堂和垂手而立的陳玄禮。
我勉強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軀看向對方,陳玄禮身上也泛起了一片像是水霧般的朦朧煙氣,不久之后就只剩下了一道人影的虛影。
那是一個女人,至少從黑影的輪廓上看,那是一個女人。
我看不清對方的容貌,卻本能的覺得那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女人。
女人淡淡開口道:“你為什么不選擇帶著楊玉環殺出重圍,或者選擇跟陳玄禮對持到底,偏偏選擇了用這種方式了解馬嵬驛之變?”
“我想破局!”我沉聲道:“無論我選擇哪一種方式沖出馬嵬驛,最后的結果還是陷在你的幻象當中,永無休止的以李隆基的角度,跟楊玉環上演愛恨糾葛。”
我看向對方道:“我先后想過幾種辦法,唯一能破局的辦法,就是讓我們當中的一個人離開幻境。我放走夏輕盈,自己死在馬嵬驛,才是徹底顛覆當年的馬嵬驛之變,所有一切才能終結。”
那個女人帶著笑意道:“你是確信自己可以醒過來對吧?你覺得,自己掙脫了幻境就一定能破解狐族秘術?”
我搖頭道:“我從計劃之初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先醒過來,而且,還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死在幻境當中。”
“哦?何以見得?”那個女人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我平靜說道:“我說自己不會醒,是因為,你肯定會出來找我。狐族的報復心理極強,不會輕易放過對手,尤其是勝過他們一次的對手。我破開了你的幻境,你肯定不會讓我出去,把我留在幻境當中,看著我如何苦苦掙扎才更符合你們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