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聲問道:“那個人是瘋儒?”
蘇子墨抹著眼淚:“不是!瘋儒不會干出這種自毀名聲的事情。清風不死,瘋儒不會出現。”
我微微點頭之間,臺上那人終于說話了:“各位兄弟,這是我第一次叫你們兄弟,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你們手里端著的,是探神手的斷魂酒,酒干人斷魂。喝下斷魂酒的人九死一生。再干了這碗酒之前,我勸你們要想清楚。”
“如果,你們不愿意再給探神手效力,馬上放下酒碗,轉身離去。我尹清泉絕不為難。如果,你們心里還有探神手,喝了這碗酒,殺上九尾禁區,只要你們能活著回來。以后就是我們的宗門兄弟。我尹清泉決不食言。”
尹清泉高聲道:“我給你們三通鼓的時間考慮。來人,擊鼓!”
指揮臺上的鼓點隆隆響起,一聲聲猶如驚雷震顫大地的鼓點敲向清風心中時,他們手中原本只是泛動著漣漪酒碗,又一次蕩起了波瀾。
不是鼓在抖,碗在抖,而是他們的手在抖,心在抖。
尹清泉的話看似公平,實際上是在逼清風飲酒搏命。
很多人都跟我說過,探神手一輩子出入神話禁區,除了探神,他們還能做什么?
他們不止適應不了禁區之外的世界,也沒有重新面對那個世界的勇氣。在他們心里對未來恐懼,甚至遠遠超過了死亡禁區。
我眼看著一個中年清風的眼淚一滴滴的落進了酒碗,可是他卻在鼓聲當中把酒碗緩緩端到了嘴邊。
那人大概是五十多歲的年紀,他至少應該在探神手中生活了三十年,探神歲月給他留下的,只有滿臉的傷疤和滿目的滄桑。他沒有反抗宗門的資格,也沒有流落江湖的勇氣,就只能把血淚和進烈酒。
我明明看到他仰頭喝干了那碗烈酒時,他眼角上淚痕和嘴角上的酒跡在一起淌落,等他再在睜眼時,眼中已是一片血紅。
遠處高臺上鼓點越來越急,好似要催動江河決堤暴雨,驟然打落在探神手的方陣當中。
我長嘆一聲道:“青丘,你能送我出去么?我要帶走那批探神手。”
青丘狐轉頭道:“你有了狐心還不夠么?狐族后裔論實力,論忠誠都要強于這些探神手。你收復這批人的結果,可能是要迎來背叛。我相信,你不是傻子,你應該知道怎么選擇?”
“有時候,我就是傻子!”我淡淡道:“我曾經也是探神手清風。也曾經被逼得走投無路,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幸運的是,我遇上了狐媽。他們呢?”
青丘狐像是莫名其妙的看向我道:“因為你感同身受,因為你同情他們,你就要去冒險?你是真的傻嗎?”
我搖頭道:“自詡聰明的人,通常都會感謝傻事兒。我是,你也是。動手吧!”
青丘狐注視了我幾秒之后才點頭道:“看來,我的選擇沒有錯。”
青丘狐再轉身時,星宿海里已經多出了一個王歡,那個王歡出現之后二話沒說拔出馬格南對天三槍,強行壓過探神手的鼓點:“那邊的人,你的鼓先等一會兒。”
尹清泉微微抬手之間,探神手鼓點驟停:“王少尉有何指教?”
那個王歡對尹清泉看都沒看:“下面的兄弟,我的話只說一遍。愿意更一個曾經的探神手清風走的人,站出來,我負責帶你們離開。”